霍嬗也明白這個道理,說道,“舅公,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管。軍中之事現如今輪不到我多嘴,朝堂之上許多事我也不懂。我隻是想著表叔和陛下不再起衝突,那就算好了。”
衛青欣慰的說道,“這些年你諸多回護太子殿下,我們也看在眼裡。太子仁善、禮賢下士,這是好事。隻是有些時候,你得看看太子身邊的人。”
霍嬗哪裡不明白衛青的意思,不就是擔心太子被宵小給誆騙了麼!
衛青繼續說道,“若是我這一戰之後,陛下雖然愛重去病、愛重你,以後也不可過於驕縱。”
“舅公!”霍嬗繼續抱怨,“我現在這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的多好,您多撐幾年,哪有我的事!”
衛青也有些無奈,實話實說,“嬗兒,你自小就聰慧、會看人臉色,我十餘年不帶兵了,功太大。這一次出征,我想著順利受降就好。”
還真是如此,衛青的功勞太大,以至於此前劉徹隻能給衛青的兒子們封侯,而不能繼續給衛青加官進爵,簡直就是封無可封了。
而且衛青出去打仗的時候,也經常讓手底下的人去立功。說到底就是功勞太大了,以至於就算是讓人蹭功勞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霍嬗沉默片刻才說道,“舅公,本來不該說的。隻是我覺得這次受降,怕是沒那麼容易。”
衛青看了看霍嬗,再看向遠處,“打仗哪有那麼多處處容易的?無非就是見機行事,戰前製定策略是應該,若是匈奴人處處按照我們布置來自然最好。如果他們不從,我們就想法子,將他們趕進去。”
對於左大都尉投降,不管是劉徹還是衛青都非常重視。哪怕知道這裡麵有一定的風險,也必須要去嘗試,因為一旦成功,回報實在太大了!
衛青指著大營,說道,“你以後帶兵,也該是如此。南北軍四萬人不能讓你全帶走,你最多能帶兩萬。各地軍隊前來彙合之時,你千萬看好那些兵馬。”
這一點霍嬗也心裡有數,以南北軍為核心,再加上地方軍,這才是此次出兵的全部兵馬。
“屬國兵馬雖然也有強兵,隻是好些也難打苦戰。”衛青叮囑著說道,“你若是以後帶兵,千萬記好各部兵馬之強弱。所謂知人善用,帶兵也是如此。你手裡有一兩支強兵,就該用在刀刃上。”
霍嬗說道,“我對南軍熟悉點,不過也知道北軍戰力更強。我那八百騎還需曆練,他們大概能憑血氣方剛衝殺一陣,銳氣沒了估計就難打了。”
衛青認可的說道,“你營中的兵還算不錯,就是少了些韌性。多曆練幾次就好,嬗兒,你那營兵馬除了陛下,誰都不可讓!若是以後,你再加點重騎。我不好去找陛下,你能去鬨。”
霍嬗心領神會,身份不同,做事自然也就不同了。
衛青如果去找皇帝鬨,身份就不合適,會被人覺得這是囂張跋扈、覺得是居功自傲。
霍嬗要是去鬨了,皇帝會覺得頭疼、無奈,但是不會生厭。就算是大臣們,也隻是覺得那位冠軍侯恃寵而驕,也習慣了陛下對他的偏愛。
衛青一邊指導著霍嬗行軍、紮營,一邊簡單的說著一些朝局等等。
眼看一切都差不多了,霍嬗這才飛馬下坡,衝向建章營騎。
公孫賀笑著驅馬上前,“大將軍,嬗兒都回去了,也是到了飯點。”
衛青也覺得好笑,不過還是說道,“真要是開始打仗了,他就難吃的這麼踏實。以前陛下常說沒什麼事情能攔著嬗兒吃飯,看來還真是如此。”
公孫賀笑了笑,隨即小聲問道,“大將軍,彆隻想著嬗兒啊。現在還來得及,大將軍去求求情,讓敬聲也來從軍,他也是你外甥!”
衛青和公孫賀是連襟,公孫敬聲確實是衛青的外甥。
但是衛青搖頭,“陛下留下敬聲,就讓他在長安。”
大將軍衛青帶兵,在很多人眼裡就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公孫賀當然也想為他的兒子謀取好的機會。就算是他本人,還想著憑借著此次出征複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