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以來,霍嬗最大的感受就是在行軍、不斷的行軍。
從長安出發的時候是春末,到達朔方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大軍繼續出發,也就是真正的出塞了。
一眼望去就是遼闊的草原,不過這也不是一馬平川,還是會看到一些山脈、丘陵。
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場景暫時沒有出現,因為匈奴人不敢在靠近大漢邊境的地方牧馬,所以哪怕這裡水草豐美也不敢多張望。
公孫賀縱馬來到霍嬗身邊,說道,“嬗兒,可令你部卸下甲胄,在前方紮營歇息。”
霍嬗就問道,“舅公,那我部是不是該輪替撤下了?”
“是,你部可以休整。”公孫賀就忍不住罵道,“這鬼太陽也實在熱了些,快些令所部送些水過來。”
霍嬗也不逞強,立刻下令建章營騎卸甲、休整,雖然漠南比起長安是稍微氣溫低點,不過這到底是夏天。
陳居遞上水袋,說道,“君侯,喝些水。”
霍嬗拍了拍腰間的水袋,“我這裡有,不用管我。令兒郎們抓緊時間些,要不先殺頭牛。”
趙河西就有些擔心了,“君侯,要不殺頭羊吧?昨天才殺的牛,這麼吃下去怕是到不了受降城。”
“不夠了,咱就去搶、去找!”霍嬗就豪爽說道,“烹羊宰牛且為樂,快些殺牛!”
建章營騎立刻歡呼起來了,一頭牛肯定不夠八百多人吃。可是冠軍侯殺牛,基本上是不隔夜的,一頓全都吃掉,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些牛肉。
哪怕隻有一些高級軍校可以吃牛肉管夠,可是普通士兵好歹也可以就著牛肉吃著乾糧,比起其他大軍要好了不少。
趙安國咽著口水說道,“君侯,牛肉就是比羊肉好吃!也就是出塞了才敢這麼吃,在長安可不敢!”
霍嬗非常認可的說道,“在長安吃牛肉,也隻能找些老牛,病牛我還不敢吃。還好出塞前買了些牛羊,要不就難吃的好了。”
也就是霍嬗這麼吃才沒問題,出塞前特意買了些牛羊,讓輜重隊那邊驅趕著一起出塞。
“馮旦,給大將軍送去些。”霍嬗看了看肉烤的差不多了,說道,“大將軍要是再罵,就說我沒牛了,今天最後一頓。”
馮旦笑嘻嘻說道,“君侯,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大將軍知道我們還有八頭牛,肯定少不了又要責罵。”
“責罵也是你替君侯挨了!”劉漠就說道,“君侯自己買的牛羊,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曹宗扔來一個水袋,裡麵就不是水了,而是酒。
西漢的酒有米酒、麥麩酒,甚至是用甘蔗製成的酒,度數自然不高。
“省著點喝,喝多了就沒了。”曹宗提醒一句說道,“我也不好多帶酒,怕是隻能再喝兩口了。”
霍嬗嘿嘿一笑,掏出一顆大蒜就開始剝了起來。不是他喜歡吃大蒜,而是為了衛生、健康,出塞之後很難特彆注意個人衛生了。
吃飽喝足後,霍嬗叫來隨軍的匈奴向導,“我們這也是出了五原郡,再往北走就該到受降城了吧?”
元朔二年的時候,衛青奪取了陰山及其以南的河套地區,設置了朔方郡和五原郡、修繕和改築了秦始皇長城,作為北麵邊防的重要戰略設施。
向導回答說道,“君侯,再往北走就是受降城。前頭有個草原,稱之為草廬庫倫。”
曹宗就說道,“君侯,前頭就是趙武靈王興築的趙北長城。”
霍嬗懷疑的問道,“你誆我不讀史是吧?我們已經越過長城了。”
“嗨,前頭還有!”曹宗笑著解釋,“隻是不如蒙恬修築的秦長城,多是塞口。”
實際上戰國、秦、漢時代將長城統稱為塞,曹宗說的北邊的塞,也是一些零星的關隘、城障。
霍嬗他們現在的位置也是在五原郡,也就是曆史上呂布的出生地,以及大名鼎鼎的‘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