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來使安然離營,倒不是霍嬗遵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慣例,而是沒必要。
陳居就開玩笑說道,“君侯,我看那匈奴人毫無招降之誠意。”
霍嬗也跟著吐槽,“我也如此認為,他多半是來向我下戰書了。我這腦袋值錢,隻怕是他們取不走!”
霍嬗在戰場上還沒有什麼亮眼的表現值得這些匈奴人大張旗鼓,可是冠軍侯這個旗號打出來了,那就意味著會成為一些人畏懼的理由。
或者是成為一些人渴望建功的目標!
趙破奴則有些擔心,“看來夜裡是不能突圍了,匈奴人必然集結重兵。”
霍嬗也點頭,計劃趕不上變化,看來他這個冠軍侯沾了光,隻要出現在戰場上就成為了匈奴人忌憚的對象,也是決不允許走脫的目標。
外頭忽然間響起來了牛叫聲,低沉的牛角聲嗚咽。
趙破奴表情凝重,不過也習以為常了,“這兩日匈奴人就是如此,眼見無法破陣就不斷滋擾,消耗我箭矢。”
什麼約好三天後再戰等等,匈奴人可不會給霍嬗等人更多的休整時間。
在匈奴人的眼裡,趙破奴這一萬騎兵就是敲不碎的烏龜殼。他們隻能不斷的在四周滋擾,消耗漢軍的箭矢和體力,想要拖垮這支軍隊。
霍嬗也能明白,趙破奴的部隊和匈奴人之間隔了數百米的空地。
這倒不一定就是要留給騎兵衝刺,主要是雙方都不希望對方的大部隊靠近,這片區域屬於弓箭、弩箭的覆蓋區,衝進來了必然被招呼。
“趙叔挑一些精銳可靠之人,夜裡還是要突襲。”霍嬗一邊整理甲胄,一邊說道,“如果不能將情勢遞出去,大將軍也會為難。”
趙破奴自然也明白,全軍突圍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但是想辦法送出去幾個信使,還是有可能做到。
‘四麵漏風’就是如今霍嬗、趙破奴所部的情況,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從四周發起進攻,這一次是西南方向。
“漢人冠軍侯聽著,我乃左賢王部都尉!”一個粗壯的匈奴人耀武揚威的坐在馬背上,他身邊一個騎士大聲喊話,“冠軍侯,可敢一戰?”
趙破奴表情更加凝重,“嬗兒,他們邀你出戰,隻怕是要消耗。”
霍嬗明白這個道理,也無可奈何,“我若不戰,士氣更為低迷。我若不戰,匈奴人就不該隻是試探了。”
“匈奴大軍沒有妄動,不得令人射弩、射箭。”霍嬗笑了笑,對陳居說道,“隨我上陣!”
趙破奴頓時急了,“嬗兒,還是我來!”
“趙叔得坐鎮大營,這人是找我約戰!”霍嬗就開口說道,“還是我去!”
趙安國忽然越眾而出,“君侯,他隻是左賢王帳下一小小都尉,豈能是君侯出戰!我率五十騎請戰!”
趙破奴立刻說道,“安國說的有理,匈奴隻出一個小小的都尉,我大漢豈能是冠軍侯出陣!”
霍嬗一想也有理,說道,“大軍還是戒備,這些人隻怕是藏著消耗我等、挫我銳氣的心思。重甲先不上,也夠了。”
箭矢省著點用,具甲騎兵現在也要節省體力。
趙破奴等人一點都不心慌,已經和匈奴人交手三次了,雖然自身有些損耗,但是殺敵更多。
趙安國翻身上馬,策馬馳騁,“大司馬驃騎將軍帳下司馬趙安國!”
趙破奴看著自家兒子的背影,眼裡全都是欣慰。陳居等人紛紛恭賀趙破奴,覺得老戰友有個好兒子!
五十騎兵快速和匈奴小隊接近,趙破奴等人還是紛紛取弩、搭箭,匈奴人也是騎射。
“這些人果然是藏著消耗我等的心思。”霍嬗皺眉說道,“這是覺得我甲厚,隻能出此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