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琰本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可想想他二人交情似乎並沒有好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於是又閉了嘴,端起了他平日裡驕傲王爺的架子,麵無表情地躺回了金絲軟枕上。
待到池婺走遠了,他才沉沉歎出一口氣,轉頭向聽荷發難:“你也是,明知她不是一般人,惹她做什麼?”
“主人,這怨不得我。”池婺一走,聽荷立刻收起了她之前淚汪汪的可憐樣,正色道:“昨日她徒弟進入我院中,似是撞破了我的身份,想必現在她二人已經知曉咱們的秘密,斷不可再留了。”
高琰臉色一僵,這是件大事,若放在從前他必會派出手下暗衛去將這兩人處理乾淨,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可昨夜那片刻溫暖似乎仍在懷中,反倒讓他石頭般僵硬的心軟了一分。他閉上眼想了許久,最後搖了搖頭:“再等等,眼下我中著毒,還要依賴她醫治。等她將我治好,再下手也不吃。”
聽荷聞言覺得有些奇怪,但既然高琰開口她便不好反駁,淡淡道了聲是,退了出去。
另一邊的池婺也不算好過,她派鯉樂去除妖一是做樣子堵住高琰的嘴,裝出一副對他很上心的樣子將他麻痹;二是鯉樂道行尚淺,定不能一舉將那妖捉住,因此也能在王府中留些時日去找龍淵寶劍。哪知半路殺出來個聽荷,鯉樂最是心軟,為了救她竟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想到這兒,池婺怒火更勝,她來到湖邊環視一周,哼了一聲,單掌拍地。
手掌接觸地麵那刻,有金光從掌心迸發,烙印般烙入泥土,連帶著周圍花草都濺起點點火光。
池婺口中喃喃有詞,隨著她念咒,金光烙印像是蛇一般扭曲,點點文字化作金線從她掌心飛湧而出,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圈巨大符咒。
此時明亮的天空猛地一暗,緊接著狂風大作,雷電交響。陣法中池婺發絲無風自動,雙腳離地,身軀竟漸漸開始騰空。
自池婺離了地,那陣法也從土地中剝離,隻聽那圓圈陣法中傳出一聲如牛吼叫,響徹天地。周圍仆從聽到動靜紛紛放下手中活計,湊到湖邊伸長了腦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那金光陣法扭曲一瞬,有黑色尖角從裡往外冒,緊接著便是環眼,鹿耳,扁頭,大嘴,黑鬃,利爪。繼而那怪物猛地從陣中竄出,其身如蟒,黑鱗如刀,足足有數十丈。金光陣刹那破碎,點點金光融入那怪物黑鱗,引得他揚首咆哮,聲震九霄。
府中仆從見到如此大的怪物從天而降,嚇得渾身抖如糠篩,也顧不上看什麼熱鬨了,紛紛丟鞋棄襪地往屋內跑。
池婺輕蔑一笑,這蚣蝮是她早年尋找真龍時無意間收服的,最擅長吞江吐雨,整個大夏隻有她手中一隻,今日將它拿出看似大材小用,實則是為了展現實力震懾靖王府眾人。她足尖輕點,輕飄飄落到那怪物頭上,揪住他頭頂兩隻大角,命令道:“蚣蝮,將那湖喝個乾淨,我倒要看看著湖裡都藏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