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皚微微吃了一驚,“你如實說來。”
“方才在檢查時,我徒兒見皇後娘娘前額處有異樣,用法術吸出,便發現了此物。”池婺將銀針從指尖翻出,一旁候著的裴嘉許連忙接過,送到了皇帝的手裡。
宋皚撚著那根針,稀奇道:“就是這小玩意在作祟?”
“皇上彆看這東西小,它鑽的可是皇後娘娘的上星穴,這穴位平時施以針法,可治頭痛失眠,是一處極其有用的穴位。不過,若是以銀針插入,便會使人陷入深度睡眠,不吃不喝,直到餓死。”
“可宮中所亡妃嬪,並不是餓死的啊。”宋皚奇怪道。
池婺微微笑著,話說得有條不紊:“這便是關鍵所在了,我剛剛替皇後娘娘檢查身子時,發現了她左鬢曾被人剪去一縷發,再加上額上銀針,才會推斷是殿中的宮婢內侍所為。此人定是先用銀針讓宮妃們陷入睡眠,再割去她們的頭發用來施咒,至於為何要讓宮妃陷入睡眠,我猜或許是她施咒需要些時間,怕那些宮妃發現自己頭發曾被割去,起了防範之心逃走,才出此下策。”
殿內沉默了片刻,簾中皇後發話了:“聽道長意思,那凶手應該是伺候我梳頭的宮女?”
“這倒也不一定,那銀針插入皮肉時定會有所察覺,敢問娘娘暈倒前在做什麼?”
“做什麼?”皇後思量了片刻,回答道:“我正在院中賞花,高貴妃也陪在我身邊,當時跟隨我倆身邊的宮人眾多,一時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想到這裡,皇後似乎心中騰起了一股子無名火,猛地一拍被褥,怒道:“這些賤人,心思竟如此狠毒!陛下,那便將昨日陪著我去賞花的宮人們一並抓起來嚴刑拷打,必定能吐出些什麼!還有高貴妃,她在我身旁也脫不了乾係,也一並抓住拷打!”
“這……”一聽到要拷打高貴妃,宋皚有些猶豫了。
“娘娘,不可!”一旁的裴嘉許慌忙阻止,他上前行了一禮,發話了:“若真如池道長所言,此舉便是打草驚蛇了。針入皮肉不止貼身行刺這一種方法,據我所知,世間還有種吹針入肉的法子,若在針尖塗了些許麻藥,那在入肉時便會神不知鬼不覺了。所以害皇後娘娘的人,很可能在百米之外吹的針。”
“這也不行那也不許,那你說這凶手到底如何抓住?”兩個道人接連絮絮叨叨的勸告,宋皚有些急了。
池婺與裴嘉許對視一眼,便知兩人心中想到一塊去了。於是她輕輕一笑,道:“我既然已經知曉那人的作案手法,即使皇後娘娘再陷入昏迷,也能將其再次喚醒。眼下要緊的事情有兩樣:一,我需要檢驗前幾天死的孫婕妤的屍身,才好將剛剛推斷證實。二,宮人下此毒手,定是對宮妃們懷恨在心,娘娘,請您好好想一想,事發之前你有沒有做什麼得罪了宮人們的事情?”
“得罪?何來得罪?”皇後在簾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們既入了皇宮,不論賞罰一概是恩賜,哪裡有得罪這一說?!”
可池婺隻是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並未接皇後的話。
宋皚見她這樣樣子,輕輕咳了一聲,簾後皇後會意,略略思考後便道:“在事發一天前,我的一隻耳環不見了,我以為是哪個宮人手腳不乾淨偷了去,便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責打了一遍,但並未有人招供。後來,我在我梳妝台桌角的地上發現了那枚耳環,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皇後言畢,池婺這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便讓我再驗一驗那孫婕妤的屍體吧。不過驗屍時,需要靖王殿下在場,他曾在孫婕妤死前與其密切接觸過,我需得借他之眼,還原當時所發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