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婺將二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裴嘉許也還算是配合,被安排後也沒有拿司天監少監的架子,十分麻溜的跑去查案了。
等他離開後,池婺一邊跟在高琰身後往高靈珺的寢宮走,一邊悄聲問鯉樂:“他方才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也沒問什麼特彆的,就隻是問了我年齡,籍貫,修煉了多久之類的。”鯉樂撓撓頭。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池婺有些揪心起來,她這徒弟機靈是機靈,就是太心直口快了些。
鯉樂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就說我今年十五,是漠北大風莊人士,跟著師父修煉已經九年了。”
“沒再問些彆的?”
“再沒有了。”鯉樂搖搖頭,忽然又一拍手:“噢!他打聽了式微閣裡有沒有賣什麼法器的,說自己雖然是一文道,但經此一遭也想尋個厲害的法器護身,他讓我找個品相好些的,價錢好商量。”
聽聞這話,池婺對裴嘉許的懷疑更多了一分。不過這小子顯然是個能說會道之輩,隻是寥寥幾句話,便把鯉樂迷了個團團轉:“姐,我覺得他其實還蠻不錯的,長得好看,人也沒有架子,不像是壞人。”
走在前麵的高琰看似在帶路,實則一直在偷聽二人講話,一聽鯉樂誇那白麵廝長得好看,立即回頭道:“嘶,小鯉樂,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他這樣說著,往後退了幾步,與師徒二人並肩:“這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有時候紮髯大漢也會有古道熱腸,可有時候白麵小生,卻是窮凶極惡之輩。他這樣的人不知深淺,你還是多防範著些好。”
鯉樂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歪著腦袋看看高琰,又看看池婺,咧嘴笑開了:“出現了一個裴嘉許,你們兩個倒是在站在了同一邊,罕見,實在罕見。”
“哪裡罕見了,我與池姑娘,向來是一邊的。”與鯉樂調笑著,高琰仿佛回到了剛到引冬城那會兒。那時候他雖然對池婺頗有猜忌,但卻沒有挑破,所以還能向普通朋友那般玩鬨。他不禁感歎人與人的關係可真是奇怪,做朋友時千方百計地想要靠得更近,可真當吻在了一處,卻又偏偏扭過頭裝作不認識了。
他這樣想著,鬼迷心竅地靠近池婺,將她的手牢牢禁錮在自己掌心中。
池婺驚愣地抬頭,便撞進了高琰那雙熾熱的紅色眼瞳中,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我們——是一邊的,對吧?”
他的眼睛瞪的無辜,仿佛街邊尋求庇護的流浪狗,或許是出於愧疚心,又或許是其他原因,池婺一看到他露出這種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說的狠話全被堵在了嗓子眼裡。
她與高琰對視了半晌,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也沒有將手抽出,隻是小小地歎了口氣:“算是吧。”
算是吧。
這便是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