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要幫他收妖啊?”高琰跟在池婺身邊悄聲問。
此時他們正走在前往五裡坡的小路上,盧縣丞焦急地在前麵帶路,腿腳輕快的完全看不出上了年紀。他在前麵走著,高琰則瞅準機會與池婺並肩咬耳朵:“萬一他們小兩口情投意合,你這樣氣勢洶洶的過去,豈不是棒打鴛鴦了?”
“可萬一盧秀月是被騙婚呢?”池婺與他小聲爭辯:“要是這李家公子先占了人家的身子,再逼迫人家生產,產後才露出真麵目呢?盧秀月一屆弱女子被困在一座滿是妖怪的宅院中,想要脫身難如登天,隻能裝作順從的樣子以求保命也未可知。自古以來婚姻對女子的壓榨數不勝數,我需得去看看她是否安全,才好放心。”
“嗯?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像是在點我?”高琰玩鬨似地撞了她一下,反被池婺掐住大腿,當即疼的嘎吉怪叫一聲。
走在前麵的盧縣丞不明所以地回頭關心道:“這山路是不太好走,早知道給殿下帶跟拐杖,以免再把腳給崴了。”
“不,不打緊。”高琰咬著牙從嘴裡蹦出幾個字,再想去捉那隻作惡的手時,卻發現罪魁禍首仰著腦袋望天,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高琰恨恨地磨磨牙,末了又覺得好笑,他倆成婚後大多時間都是這般玩鬨,不似夫妻,倒像是冤家。池婺見他笑得牙齒都在反光,微微皺了眉頭,低聲詢問:“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夫人放心,你要做的我當天便派人去做了,隻是……”提到這件事,高琰難得收了笑臉,正色道:“隻是那裴嘉許在你我出宮後,也向皇帝辭去了司天監的職位,雲遊去了。”
“雲遊?”池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對於此人,她有一萬個不放心,此人看上去平平無奇,最多算是個高靈珺的間諜,可她總覺得此人熟悉得緊。細細想來,池婺來到大夏走過的路,入皇宮,進入司天監,接近高家人,他均走了一遍,隻是他時運不濟,沒能得到龍淵寶劍罷了。
池婺想起了多年前在司天監藏書閣看到的那本古籍,正是那本書上記載了逆轉陣法需要龍淵寶劍與一條自願獻祭的龍。既然她能看得,裴嘉許自然也能看得了。
那若是他此次出宮,是要尋找龍呢?
“想什麼呢?眉頭皺那麼緊?”冷不丁的,手忽然被人攥住,池婺緩過神來,側過頭去看身邊人。
高琰牽著她走過坑坑窪窪的土路,路雖不平,但有他在,仿佛是拄了一個人形拐杖。他小時候應是被高靈珺教得很好,不論什麼時候總是腰背挺直,此時他上半身不動,隻是側著頭斜著眼去看她。那隻換過的深色眼睛沒了肅殺,卻多出了十足十的柔情:“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追查那廝了,就算殺不了他,也會將他趕到邊境,再無回城之日了。”
他辦事確實麻利,池婺隻是問了句,他就想得如此長遠。在他的熱切下,池婺也隻好將眉頭鬆懈下來,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