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又是掀桌子又是罵人的架勢讓一眾養在深閨宅院裡的姨娘公子和小姐們嚇得臉色蒼白,幾個年紀尚小的孩子被濺了一身的菜湯,撇著嘴嗚嗚地正要嚎啕大哭,卻被池婺一個眼刀掃過去,嚇得將哭聲全憋在了嗓子眼裡。
事情發生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高濂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個江湖耍把戲的女人罵了,愣了片刻後怒意上湧,臉色登時由黑轉紅,揚起巨大的巴掌便朝著池婺臉上扇去。
不曾想這一次仍然是池婺先發製人,高濂之剛剛抬起手還未起勢,池婺的巴掌已經扇到了他的臉上。她這一掌醞釀了十足十的架勢,剛扇上去便讓那高老爺的麵皮上浮現出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你這小賤蹄子,反了天了!”一旁的十三姨娘護她丈夫護的結實,張牙舞爪地就朝著池婺的頭臉襲去。
隻聽“啪”的一聲,池婺連頭都沒扭,反手抽了十三姨娘一個嘴巴子,將她抽了個暈頭轉向,腳下站不穩跌在了地上。
“好一個潑婦!”九姨娘不知為何居然還敢摻和這件事,硬著頭皮站到池婺麵前想和她理論,可未等開口,又聽“啪”的一聲,九姨娘就像是被抽中了的陀螺般跌倒在地。她愣了一會兒,和十三姨娘抱在一起嗚嗚痛哭著。
“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一向慈眉善目的五姨娘開口勸架道,池婺揍紅了眼,下意識抬手去扇,卻忽然想起這位是高靈珺的親娘。於是又暗戳戳地將手背回了身後,冷冷道:“你再多嘴,我便連你一起揍。”
一切都隻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挨了一巴掌的高濂之就像他最看不起的弱女子那般捂著臉,兩個眼睛幾乎要掉出眼眶。在他記憶中,連他娘都沒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如今卻被一個山野女子扇了巴掌,這般奇恥大辱,若是傳到了幾個政敵的耳朵裡,還不知道要笑掉多少顆牙。
他這樣想著,怒氣上湧,一張臉紅的幾乎要滴血。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短劍,直勾勾的戳向池婺心窩。
而池婺卻一動不動,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那雙狐狸似的吊眼眯起,甚至將兩隻手都背到了身後。
就在劍刃即將沒入她胸口時,高琰動了,他一把抓住高濂之的手腕,輕輕一扭便將他繳了械。那把短劍從高濂之的手中滑落,被高琰穩穩地接在掌中,隨後架在了它主人的脖子上:“我念你給予我生命,不計較從前的事,好聲好氣地叫你一聲父親,沒想到你卻如此不知好歹。不僅辱罵我逝去的母親,還要辱罵我新娶的妻子。”
他這樣說著,將池婺拉到了自己身邊:“我夫人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卻三番五次扮作鬼魂將我嚇得犯了失魂症,又將我夫人仆從關起來虐待,為的便是吞占我靖王府的財產,來彌補你高家的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