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就看著凡是侮辱毆打過她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又一個接一個步入最初之人的死相模樣。
最後所有欺辱過她的人,於她怨恨的目光下,儘數灰飛煙滅。
輕輕一聲響,楊琴被溫柔的力度慢慢的放入地麵。
安安微挑的指頭收回,她就這麼靜靜看著楊琴倒在地上,隨後她縮起身體,就如同嬰兒於母親腹中的姿勢。
楊琴抱著自己躺在地上,目光潰散的望著上空,滾滾的熱淚自她眼角不斷的流出。
有的滴進她的耳朵,有的順著她的下巴滑過她的脖子,落在了她身下的地麵。
楊琴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但邊上三人都無一人催促她。
直到眼睛乾澀的她再也哭不出來,她用力揉了揉紅腫刺痛的眼睛。
在身體僵硬麻木中,楊琴猛的撲起身,再沒有怕起,她忍著疼痛彎下膝蓋,跪向安安。
“大人您帶我一同上路可好?”
楊琴哭著對安安哀求道:“我可以給您當奴才,可以給您當奴婢,您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哎……”悠長一聲歎息,安安起身,輕輕地走到楊琴的身前,半蹲下,一手輕輕撫向楊琴的瘦小肩膀。
“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一年於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在那時似乎永無止境的虐打下,你還能保持一雙明亮的眼睛,你的心性真的很堅定!”
安安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可是如今為何又要跪在我的麵前,你不是因為覺得跟著我可以衣食無憂,安全。”
安安目光深邃,清冷的聲音變得低沉,“傲骨哪怕是末世前的和平社會也不是人人都有。
在有的人眼裡末世彎下脊椎,卑微尋求庇護是尋常,並不存在著委屈自己。
每個人心性不同,但是你,我覺得你是一個有傲骨的人!”
“爸爸媽媽不在了,最疼我的父母保護我死了……”
楊琴跪在地上,背彎得極下,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指縫微開,點點的淚水中流出。
“我想從那地下室逃出,我想將敢侮辱我的人我殺掉!
可是這些大人你都給我做到了,我不知道我以後要怎麼樣?我不想生…也不想死…又隻覺得自己是一抹幽魂,融入不進任何人群中……”
看著全身充滿寂寥與哀傷的女子,安安有些無奈,不過再無奈,哪怕有著同情心作祟,她也不能應下這女子的哀求。
就在安安想措辭拒絕這事,楊琴卻突然抬起頭,一雙朦朧淚眼凝視著安安的那雙略帶無奈之色的眼眸。
她突然就勾起唇角,淚跡斑駁的臉卻透露出濃濃的苦澀。
“大人不想答應我,卻又覺得我這般可憐,想要好好跟我說…是我不對,你救了我我,我卻想讓您背上我這無用的包袱……”
安安動了動唇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無聲默認了對方的話。
如果她真想要同伴,她也就不會拒絕或正經或帶著玩笑之意要求和她組隊的周春周夏龐元了。
同情心,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過期,哪怕她這時應下對方,沒過幾天她會在不耐煩將其拋下。
永遠不要高估自己的忍耐性,她永遠會保護容納的隻有自己,還有與她精神契約的大皇大王。
用手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紅腫不堪的眼睛再也沒有流出淚水,楊琴踉蹌著,沒有避開安安的攙扶,而站起了身。
最後她就著安安的手,深深鞠躬,對安安安再度聲音嘶啞的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