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我兄長戰死沙場,家中隻有我一人義母是知道的,蒙義兄感念兄長恩情,願意帶我回侯府,芷晴感激不儘,怎麼還會覺得不便?
若是義母不願收留芷晴,那芷晴離開便是……”
陸芷晴淚盈於睫,淒楚不安地揉著手帕。
她的話立刻反轉了她的處境,如果秦家人再咄咄相逼,那便是忘恩負義,不善待功臣遺孤,讓秦含璋和侯府背上不義之名。
“陸姑娘,母親怎會是那個意思,多心了不是?
母親是體恤陸姑娘性子溫婉,和我們這些直腸子在一處,委屈了你,既然陸姑娘並不介意,那便留在府中最好,咱們這武寧候府,缺的就是熱鬨。”
蘇淺淺起身走過去拉住陸芷晴,避開她濕漉漉的右袖,親親熱熱勸慰。
秦家人:我們是直腸子,你不要把自己混進來……
秦老夫人見蘇淺淺把話轉回來,打著哈哈讓眾人散了,早些回去安歇,過幾日還要去丞相府赴宴,姑娘們好好的泡浴敷麵,到那日彆給武將之家丟臉。
眾人答應著散了,秦玉卓還湊到蘇淺淺跟前想跟她回院子,可惜秦含璋等在老夫人的花園外,用眼神把秦玉卓逼退,陪著蘇淺淺回了聽瀾院。
【小統啊,今天太陽從哪麵出來的?】
【西邊兒,不然侯爺不會這麼反常。】
【確實是反常,一會兒我要吃個全家福冰碗子壓壓驚。】
【根據養生學,這麼晚吃冰碗子不健康,而且是全家福,就更不健康,裡麵高糖高脂高寒……】
【還有高興!講養生的英年早逝了,講健身的患絕症了,抽煙喝酒的長命百歲了,想開點愛乾啥乾啥,能蹦躂多久全看命了!】
蘇淺淺坐在軟轎上端莊沉穩,和係統的對話卻截然相反。
秦含璋壓著唇角笑意,抬頭看滿天繁星,忽然慶幸能活著回到家,享受當下的歲月靜好。
毫不意外,杜氏一封信送到丞相府,第二日便收到邀請全家赴宴的請柬。
乞巧節後的幾日,蘇淺淺除了每天給蘇梗製造一個驚嚇,讓蘇木暗示春桃好好乾,有可能提她做一等丫頭,其餘時間就是給自己敷麵膜護膚試新衣,陸芷晴到處討好秦家人她隻當沒看見。
七月初十,武寧侯府拖家帶口浩浩蕩蕩趕赴丞相府,馬車就出動了十輛,車旁邊是隨行的幾十個丫頭婆子護衛。
“這是誰家的車駕這麼豪奢?”
“沒看見車上有武寧侯府的標誌嗎,西京城裡還有哪一戶有這樣的風光。”
“前些年老武寧侯凱旋之際被圍剿陣亡,那時候武寧候府可沒這麼得臉……”
“慎言哪老哥!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那個紈絝子今非昔比建功立業,武寧候府又是西京第一的門庭嘍……”
蘇淺淺聽著窗外百姓的議論,餘光看向正襟危坐的秦含璋,他仿佛什麼都沒聽見,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很快到了丞相府,馬車停下來秦含璋先一步下去,很自然地回身伸手接應蘇淺淺。
【咦,很有紳士風度嘛,要不是有生命危險,我還真就愛上你這一款。】
蘇淺淺心裡讚了一句,大方地伸出手搭在秦含璋手上,輕盈地提裙步下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