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笑著抱起小姑娘,很快遠去。
後來秦含璋讓人打聽過,那裡西京富貴人家有彆院和莊子的不少,那一段去避暑的有四五家,隻有薛景獨女年紀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名字裡有寧字。
於是在那之後秦含璋聽見薛景一家的消息,都會留心一些,希望有機會感謝那小姑娘的救命之恩。
可是武將之家與文官後宅女眷本就很少接觸,母親與薛景又是冤家一樣的幼時玩伴,薛景懼怕母親兩家極少往來,更不要說薛景隻有一個嫡女愛如至寶,秦含璋再未見過薛婉寧。
他與紀冰雯早有婚約,男女之事他本就不大上心,整日四處飛鷹走狗,漸漸成了西京城有名的紈絝子,直到十四歲那年驚聞父兄陣亡,秦家四麵楚歌,一夜之間千鈞重擔壓在他的肩上。
沒有什麼時間讓他成長,那些玩伴忽然之間就都疏遠他,除了原來他的死對頭周靖槐,反而整日默默跟著他,打罵都不肯走遠。
隨著恩師入山苦練功夫讀兵書,才有了四年後武舉一戰成名拿了武狀元,那時薛景已是當朝丞相,而他還在尋找立功挽回侯府局麵的機會,那個小姑娘已經成了放在百寶架上的陳年往事。
待到他在湖中救下落水的蘇淺淺,一切發展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對蘇太傅父女心中確是厭憎,那種藏在骨子裡的不願被脅迫左右,讓他也曾想過不顧侯府安危,拒不迎娶蘇淺淺。
可是最終他選擇了隱忍,與周國公府退婚的第二日,同蘇淺淺定了親。
之後風頭逆轉,蘇太傅極力舉薦他率大軍迎敵大梁,許多蘇太傅的弟子文臣紛紛附和響應,最終才有了他成親當日出征,五年立下赫赫戰功,將大梁侵占的城池領土一一收回。
秦含璋摸著眼角的傷疤,想到他回侯府第一次見到蘇淺淺,她戰戰兢兢的樣子,那時秦家人對蘇淺淺是和顏悅色的,雖然並不多麼熱絡,但事事都由蘇淺淺做主,沒有人對她不敬。
可是蘇淺淺就像在骨子裡不安。
秦含璋回京後事務繁忙,隻在落水時見過她昏迷的樣子,就算名義上是夫妻,他也很難立刻與蘇淺淺親近,可是隨後蘇淺淺就頻頻鬨出事。
她到劉氏和孟氏院子裡指責二老爺三老爺為何不收留陸芷晴,找杜氏讓她出麵趕走這個義女,接著是秦老夫人和各房弟妹,甚至說賀氏和辛氏故意看她的笑話,因為她的夫君活著回來了……
侯府後院雞犬不寧。
於是秦家人又想起從前蘇淺淺的設計,再加上接著陸芷晴昏迷,幾個人都一口咬定是蘇淺淺下毒,結合蘇淺淺幾個月來的表現,秦家人糊塗地相信了這個答案,這才有了讓他們和離的心思。
秦含璋煩惱地蹙眉,也怪他隻顧著回京後安
頓那些將士,諸多事物應接不暇,對於蘇淺淺這事確是他的疏漏失察。
側耳聽聽蘇淺淺的臥房那邊,還沒有傳來熟悉的小呼嚕,秦含璋不由笑了,今日倒是睡得晚,不過忽然想到那日蘇淺淺夢中說的“我能滾床單”,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意思,可是“滾”和“床”放在一處,能是什麼好事?
秦含璋想象了一下那情形,耳根發熱心中更煩躁了,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秦含璋的回憶過往與展望未來,都與蘇淺淺無關,她這個時候收拾好了房間,小花園裡栽種好土豆,把提取出來的高純度辣椒素收集在一個小瓷瓶裡,瓶口用蠟封好。
“隻要一點點我就送你走……”蘇淺淺哼唱道,拿著瓷瓶出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