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秦家長房媳婦,尤其是長媳,都是與武將之家結親,論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說得頭頭是道,若說後宅隱私朝堂爭鬥,難有精通擅長的。”
秦老夫人歎口氣,憐惜地看著幾個媳婦:“她們性子直率毫無心機,倒是對了我們秦家人脾性,可是這百年基業都是靠著一代代的白骨累起來的,不是靠心機纏鬥,真要是遇到了有心之人,又如何自保?”
三位夫人都垂下頭麵露愧色,就連賀氏也連連點頭。
她娘家亦是武將之家,父兄都是與老武寧侯征戰的同袍。
她自幼便傾慕秦含瑋,無論他是不是武寧侯世子,她都願意陪在他身邊,嫁給他那日,她是笑著出門的,因為實在藏不住喜悅。
可是當那年她抱著繈褓中的女兒,看著三具棺槨送進侯府,賀氏忽然就希望自己,從來不曾認識那個總是愛笑的少年郎。
後來她讓兒子刻苦讀書,並不願他去碰那些兵器兵書,私心裡不願他再走父祖之路。
秦家人自以為的安穩,實際上早已經漏洞百出。
“所以淺淺啊,這些事你自可斟酌決定,亦可與含璋商議,你是我秦家宗婦主母,這樣的主意你拿得。”
杜氏看著蘇淺淺接了一句。
【好吧,這球又踢回來了。】
“那淺淺僭越了,就將這些人家說來長輩們聽聽。”
蘇淺淺思索片刻:“六家人除了煊國公府,武威將軍府可以明著往來,因為素來玉卓與四小姐交好,不怕引人耳目。
經略府就要暗中結交,經略夫人最願打探消息,徐經略又手握西京軍政大權,恐招人猜疑。”
“至於那位禦史中丞,最是性子耿直,他若是認定的事說上幾句,比我們百般解釋都要有成效,所以務必要讓他家姑娘領受我們的心意,卻又知我們磊落毫無所圖。”
“其餘兩家也就不必送了,兩位姑娘是表親,據說又喜攀比炫耀,正經的事幫不上忙,卻可能是惹麻煩的禍根,這樣的交情大可不必,日後也讓那三家知道,他們是不同的。”
蘇淺淺說罷停頓一下:“淺淺也不懂那麼多,不知道說得可有不對,還要祖母和母親指教。”
秦老夫人聽得連連點頭:“淺淺心思縝密,居然知道這些人家上下的性情人品,實屬難得。”
“祖母謬讚,淺淺也是隨口議論。”
【三小姐就認識那麼幾位小姐,在一起說的也就是身邊的人,去布置茶點的時候聽幾次串在一起就知道了,沒什麼難的。】
蘇淺淺覺得原主不愧是蘇太傅女兒,這些小細節觀察入微,隻可惜身在局中時卻不能看破,所謂醫者不自醫啊。
杜氏看看自己女兒,秦玉卓心虛地把頭轉到一邊。
秦玉卓:我的腦子從來不在這地方浪費!
杜氏:你確定有那東西?
這時秦家的兩位老爺和幾位公子小公子也進來,除了秦含璋去了軍營,家中人到齊了,秦老夫人命擺飯。
一盤盤菜肴擺上來,秦家人驚訝地發現,每一道菜裡麵,都會有一片綠色的沒見過的蔬菜,十分顯眼地擺放在中間。
蘇淺淺:快,誰來掐一下我的人中!
“這是何物?”秦老夫人疑惑地問膳房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