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說哪裡話,能得夫人青眼,也是陸姑娘的福氣和造化,她自幼娘親早喪,家中隻有兄長和傷殘的父親,著實吃了許多苦。”
秦老夫人趕緊接上話,掩飾那一瞬的寂靜。
“顛沛流離找到兄長,卻又與兄長天人永隔,陸副將對含璋有救命之恩,將陸姑娘托付於我們秦家,我們秦家責無旁貸,隻是怕我們武將之家,委屈了陸姑娘才是。”
秦老夫人話音一落,花廳裡座上各人皆微不可察地露出耐人尋味表情。
薛婉寧的目光在秦含璋和蘇淺淺之間掃了一遍,落在陸芷晴微微期待的臉上,饒有興味地挑起眉,雖然是在笑,那笑中總有彆樣滋味。
陸芷晴臉上除了期待,還若有似無有幾分哀傷與淒苦,卻又努力掩飾不讓人看出的樣子。
蘇淺淺:讓你接個客,你給我演上春山……
秦含璋目光在垂頭喝茶的蘇淺淺麵上掃過,見她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抬手揉了揉眼角的疤痕。
杜夫人和劉氏孟氏卻眼睛盯著蕭氏,就差逼著那弱不禁風的美人表態了。
蕭氏果然精神一振:“老夫人說這話是關懷體恤陸姑娘,雖然是謙遜之詞,卻讓妾身生出非分之想,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蕭夫人有話請講,丞相與含璋同朝為官,私下裡雖不時常走動,倒也不必太見外。”秦老夫人含笑道。
薛丞相:我和秦含璋的娘一塊兒長大,現在老太太你這麼說是啥意思?
秦家人:就你想的那個意思……
“既然如此,妾身便鬥膽向老夫人討要,不知可否將陸姑娘讓給妾身做女兒,妾身身子不爭氣,隻有婉寧這一個女兒,若是陸姑娘不嫌棄,願意陪我這個無用之人說說話,與婉寧做個伴,便是妾身的幸事。”
蕭氏說罷,有些忐忑地看看陸芷晴,又看看秦老夫人和杜氏。
【不嫌棄不嫌棄,這麼好的人誰有那個臉嫌棄?隻不過女兒多了挺辛苦的,傷神啊……】
蘇淺淺端莊地坐著擺出吉祥物的態度,心裡卻在做話事人。
秦含璋不動聲色打量薛丞相,隻見他專注地喝茶,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
“老身自然是願意,雖然舍不得,可是陸姑娘到相府陪著蕭夫人,那就是掉進了福堆,老身又怎好阻攔?雲綺啊,你說是不是?”
秦老夫人看兒媳婦。
杜氏連連點頭,說話聲音比平時低了大半,帶著夾子音柔聲道:“母親說得是,蕭夫人這樣的性情,更適宜養女兒。”
那邊的秦玉卓:你還想買一贈一不成?
薛丞相隻覺得惡寒,打了一個冷戰:夫人不要被這妖魔迷惑,她向來如此裝和善,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陸姑娘的意思……”蕭氏臉上喜色越甚。
“我……我不願意。”陸芷晴看了蕭氏片刻,又轉頭去看秦含璋,眼裡漸漸蓄了淚,低聲回道。
花廳裡一片沉寂。
蕭氏滿懷期待的目光漸漸黯淡,一隻手緊緊握住扶手,擠出一絲笑,正要安慰陸芷晴,卻聽見蘇淺淺那軟糯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