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甚至沒有過多的悲傷,
她需要止損,她這朱家的一脈都需要止損,在朱藝璿身上花費的資源太多了,那可是一個啟靈,整個華國才多少啟靈?
她需要從柯禾的身上得到利益填補這些已經打水花的海量投入。
柯禾嗤笑一聲,什麼償命都是假的,這位貴婦人咄咄逼人想要的,是那棵靈果樹。
那棵不存在的靈果樹。
“如果我說,那棵靈果樹,隻是子虛烏有,從來不存在呢?”
“那你需要交出你身上的機緣,你這幾天在丫髻山獲得的機緣!”
能讓一個引氣逆伐啟靈的機緣,這同樣讓所有人無比眼熱動心。
貴婦人的動機已經圖窮匕叫,台下一些不明真相的預備劍主竟然已經開始幫著貴婦人應和。
“一個引氣打的一個啟靈魂魄消散,這不是開掛使陰招,我是不相信的。”
“最重要的是魂魄消散啊,這誰防的住,你看朱藝璿無聲無息的一下就倒地寄了,這要是柯禾用在對付我們身上……”
有些許想為柯禾說話的,也被反懟了回去:“嗬,你這麼向著她,以後元君觀真的沒有靈材局的資源供給,每個月領到的資源縮水一大半,我看你還能不能向著她!”
涉及到資源,一些本來還在替柯禾發聲的預備劍主很快緘默了。
夏佳婕在上麵破口大罵,貴婦人滿臉得意,等待著柯禾的答複。
柯禾心中非常委屈,強硬開口,“機緣有,但是我不可能給你,我也沒有理由給你,朱藝璿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是我乾的,你代表不了任何人能讓我交出機緣!”
說罷,柯禾平靜的望向馬教官:“教官,等你調查清楚之後通知我,我會在宿舍裡麵等待調查結果。”
馬教官沉吟了片刻:“這樣……也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劍主定位考核,我們會先保留你的名次,暫時先不用參加。”
已經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了,好幾個預備劍主已經偷偷跟他發消息,拒絕和能使邪法讓人魂魄消散的柯禾切磋比試。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放任這麼一個殺人犯離開!你們需要給我的女兒還有靈材局一個交代!”
貴婦人語言激烈,就要上前揪住柯禾不讓她離開。
馬教官還有邵琪偉兩人幾乎同時擋在她的麵前。
“伯母,你隻能代替朱家代替不了靈材局,如果你要繼續以勢壓人,那我不介意搬出我的祖父!”
邵琪偉身材挺拔,站在那裡要比貴婦人高出一個頭來。
他已經徹底跟貴婦人還有朱家撕破臉了。
馬教官也冷然發聲:“元君觀預備劍主計劃你或者你身後的任何人都沒有插手的權力,請你回到嘉賓席,朱藝璿的事情我們會調查,劍主定位考核還需要繼續!”
柯禾沒有在管後麵發生了什麼,隻是疲憊的下了台,所到之處,所有預備劍主如避蛇蠍。
夏佳婕心疼的想要上前攙扶,卻被柯禾抬手阻止了。
“你留下來,你還有比試呢?不想要靈米了?”柯禾輕鬆一笑。
強硬的讓夏佳婕繼續留下來比賽,柯禾一步一步,踩在眾人讓出的道路上,走出了演武殿。
柯禾走了很遠,走到回頭再也望不到喧囂巍峨的演武殿,筆直的身體才彎了下來,
積壓許久的淚水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而後在臉上泛濫,
山還是山,卻再無山色可言,
柯禾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自己跨階而戰的光輝時刻,怎麼就演變成了口誅筆伐的眾矢之的。
那道冷風就是朱藝璿的暗算手段,她已經反應過來,朱藝璿很有可能是自食其果,
但是她沒有證據,沒有人有證據,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冤枉。
柯禾不想回宿舍,獨自一人走在山風冷冽中,豆大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此時幾乎元君觀的所有人都在演武殿觀看比鬥切磋,走在一條青石階上,柯禾終於忍不住,坐下抱著頭啜泣了起來。
或許過了一分鐘,或許隻是一刻,或許是幾個小時。
啜泣的柯禾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哪裡的小花貓?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鼻子?”
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非常熟悉的音色,像是小時候經常聽到的一句話,像是小時候經常說這句話的那個人
柯禾抬起頭來,淚眼模糊中看到一個長身如玉的身影正拾階而上。
壓下心頭的驚喜,柯禾連忙擦去眼角淚痕,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窘迫,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一直不想到元君觀嗎?”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可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於是我來了。”
李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東峰玉皇閣溜達到西峰元君觀的,
但他不打算再想了。
柯禾的眼睛仍舊泛紅,但是終於,帶了點笑意。
“那你來乾嘛?”
李陽站定在柯禾的麵前,古冠長袍,眉眼平靜無波,
“此行,想要借劍一觀。”
而後李陽摸了摸柯禾的頭:“在此之前,先把你的事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