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
“這位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些比丘自幼生長在西漠,但關於龍虎山上那一場沸沸揚揚的羅天大醮,卻都有所耳聞。
道教中的種道,真一,放在梵教中好比羅漢菩薩臨凡,有種種不可思議偉力,是以一眾比丘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蓊阿哞!」
這三個音節從李陽的喉嚨震蕩而出。
天下道統殊途同歸,修到一定境界,都會有共性,
在傳說中,「蓊阿哞!」這三種音階有去病、長壽、增智、開慧的功效,
隻是聽著李陽身上響起的梵音,在音階震蕩中,這些圍聚的人開始逐漸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那是一種讓人內心靜謐、氣血平順的共鳴。
慢慢的,有人聞到整個經堂中生出一股無比舒爽的特殊氣味,
主持溯其源頭,卻是出現在這個正在閉目盤坐的年輕人身上,
道經中有雲:“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鑒,能無疵乎?”
李陽已經是真一人仙之體,本就是無塵無垢,加上這三個月來終日飲冰漱雪,身體之中更是一點雜質都沒有,
是所謂:“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李陽現在身上的氣味便是類似於嬰兒的體香,是人間真君辟穀三月,斷了人間煙火氣的香味。
這三個月來,李陽行走在雪山草原,見過了太多名山大川,自然奇景,積累了許多感悟,如今卻是借助這些經文梵音,將這些感悟全部都勾了出來,才有此時異景。
“不要打擾他,與這位真君結個善緣,於我梵門日後大有裨益!”
老住持很快下令,斥退了圍上去的人,更是帶領幾位傑出弟子在李陽對麵結印而坐,口念【諸法明】:
“嗡班雜薩埵薩嗎雅,嘛奴巴拉雅。
班雜薩埵底落吧,底叉知做美巴哇。
蘇埵卡友美巴哇。蘇波卡喲眉巴哇
……”
“諸法明”全名叫做:‘金剛薩諸法明咒’
相傳念誦此咒可消諸惡業罪障,得令清淨,令一切惡念不增長。能破一切煩惱,增長無量無邊的福智。
老主持看出了此時李陽的狀態,特此念誦百字明咒,助李陽滌蕩神魂血肉,
一時間整個經堂內李陽口中的三字真言與眾人念誦的‘諸法明咒’相互輝映,
此時若有凡人在此,能撐住聽完這一場梵音,足可伐筋洗髓,身康體健,
經堂內一眾修為尚淺的年輕人便是如此,身體跟著梵音震顫,隻覺心生無邊歡喜,恨不得手舞足蹈,
此番異象一直持續到下午黃昏時分,李陽才緩緩睜開眼,
他看著經堂內此番情景,一眾比丘都在以朝聖的眼神遠遠看著自己,
“你們認出我來了?”
主持躬身一拜:“這個時間點,國內有這般修為造化的人,除了白雲妙法真君,我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上師,使不得,剛剛還要感謝你替我誦經,助我明悟。”李陽急忙伸手將對方扶了起來。
“上師不敢當!我是這色丹寺的主持洛桑德尼,剛剛受真君悟道餘蔭,我寺上下十餘位僧人都有所感悟,伐筋洗髓,這一拜理所應當。”老喇嘛眼中滿是熱切。
洛桑德尼姿態放得很低:“不知真君到訪本寺有什麼指教嗎?”
李陽見此,隨即開口道:“不知道你們色丹寺和五台山那邊有沒有聯係?我想拜托你們叫一個人過來。”
“是高淼禪師嗎?”
李陽點點頭:“我不想彆人知曉我的行蹤,我此次出遊還未圓滿,不想被人打擾。
洛桑德尼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可是知道現在中土那邊尋找這位李真君已經快找瘋了,
“那是自然,五台山作為官方欽定的管理國內一切梵門事務禪寺,我們與他們確有聯係。”
“如此甚好。”李陽麵上欣喜:“那如此,上師,貧道想在寺廟中留宿幾天可以嗎?”
“自然可以,真君要在本寺中留宿,是本寺的機緣,也是對我等弟子的恩賜!”洛桑德尼笑著頷首,親自邀請李陽去了寺廟邊上的一個僻靜的廂房。
廂房內陳設乾淨,書架上全是疊放的梵經,李陽進了廂房安頓後,洛桑德尼又親自拿來了酥油燈、檀香點上,一時間廂房中清香四溢,讓人一聞就心情平靜。
“剛剛弟子稟報,已經聯係上五台山那邊,我以商蹉梵經名義邀高淼禪師,約莫再有三天便可以入西漠抵達本寺。”
“多謝!”
李陽再次拜謝。
“李真君可要吃齋進食?”洛桑德尼問道。
李陽搖了搖頭:“我辟穀數月,現在不想吃太多雜食,早上吃了些藏民的糌粑,現在喝些水就夠了。”
“善!”
“無垢無染,淨如琉璃,果然不愧是當世真君。”老喇嘛聞言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羨慕之意,便親自去寺廟井中打了清水,順帶拿了個潔白的瓷碗過來。
李陽接了瓷碗喝了一大口井水。
這井水本就是寺內吃食之用,加之正是寒冬,入口清冽冰爽,加之李陽吟誦了一下午的梵咒,正好口乾舌燥,這一口水下去簡直久旱逢甘霖,全身舒坦。
老喇嘛洛桑德尼見李陽如凡人一般喜形
於色,有些詫異,越發看不透李陽的修為進境,
“沒想到真君已經是羅漢菩薩修為,為人處事卻是如此的返璞歸真,真如赤子之心,令人豔羨。”
“或許是我本質上仍是一個凡人吧。”李陽爽朗一笑,邀請洛桑德尼在廂房內的蒲團上相對而坐。
“我觀真君似乎還修有一門梵門神通,而且造詣不低,而且似乎心有瓶頸,有一點金光似要從頭頂跳躍而出。”
這下換李陽有點驚奇了,想不到在這小寺有這種人物,可以一語道破自己目前的困境,
“不錯,我之前因緣巧合得了一篇《貝葉禪經》,也不瞞上師你說,我目前正在參透道家‘陽神’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