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看出來了,公孫邈確實成長了不少。
他對公孫灝有恨,哪怕殺死他母親的人並不是公孫灝,但一想到公孫灝踩著他母親的骨血,還想踩著他的骨血成就事業,他就恨得牙癢癢。
所以他現在是在發泄。
肆意的仇恨落到公孫灝身上,看得人心驚肉跳,卻又肆意爽快。
等到公孫邈停手,公孫灝還在原地站著,但是腳步已經在晃蕩了。
後者一身被染成了紅色,雙目渾濁不清,握著刀的手鬆開,長刀“咣當”一聲落地,而他也“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再看公孫邈,他手持長刀,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落,澆灌在他早已生根發芽的恨意和憤怒之中,卻無法將其熄滅,然而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今日我不殺了你,不是我心慈手軟,更不是我膽小怕事。”公孫邈目光冰冷,直勾勾地看著公孫灝:“我要你回去,告訴公孫晁。”
“從今日起,我公孫邈和公孫家斷絕關係,從今往後從母姓,和公孫家再無任何關係。”
“另外,”他頓了頓,神色越發冰冷:“你告訴公孫晁,以後大家成了陌路,就不存在兒子殺老子,我為母親報仇,更不是不孝。你,隻是一個開始,我母親的仇,我會一筆一筆向公孫家討回來!”
言罷,公孫邈不再看公孫灝一眼,轉頭掃了一眼那幾名侍衛:“還不帶他滾,不怕我反悔麼?”
幾名侍衛聞言,趕忙把倒在地上的公孫灝帶上,匆忙離開。
在離開之前,幾個人都發現公孫灝的筋脈儘數斷裂,丹田也被搗碎了。
他一身鮮血,能不能活著離開試劍山都難說了。
見他們走了,秦風先去把掛在樹上的仲嘉木鬆下來,確認人還活著之後往他嘴裡塞了一枚丹藥,將一律靈力送到了他體內。
眼看本來奄奄一息的仲嘉木一口氣緩了過來,秦風也鬆了一口氣。
公孫邈低著頭走過來,看起來全然沒了之前的驕傲,倒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頹然。
“老秦,我是不是……不該放他走?”
秦風把仲嘉木安頓好,先沒有喚醒他,轉頭看向公孫邈:“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抉擇,為什麼要後悔?”<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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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嘉木……”公孫邈看向仲嘉木,有些愧疚。
“你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丹田儘毀,哪怕覺醒了靈骨也無濟於事,他以後注定是廢人一個,算是為仲嘉木報仇了。如果仲嘉木醒來之後對這個結果不滿意,那該替他報仇的人也是我。”秦風道。
仲嘉木是替他辦事才會被公孫灝傷到,如果仲嘉木醒來之後覺得不滿意,那麼不管公孫邈會不會阻止,他都會找到公孫灝殺了他。
其實秦風明白公孫邈的意思,不僅沒有覺得討厭,反而有些欣慰:“你還好,沒有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用公孫灝來下戰書,無異於是往鎮國公府的心窩子上捅。”
“目前來看,他活著比死了更有意義,因為你要做的,不僅僅是悄悄殺掉仇人,還要昭告天下你母親的冤屈,對麼?”
想要讓天下人知道鎮國公府的真實麵目,他就必須光明正大的報仇。
否則,他母親的死永遠都無法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