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新世界的不安和緊繃都在這一刻通通化成疲累。
伴隨著安心感,濃重困意迅速襲來。
辜渟就這麼趴在言身上睡著了。
言卻一直在黑暗中睜著雙眼,絲毫沒有入睡的意思。
胸腔的跳動好似震耳欲聾,但又怕噴湧而出的愛意會燙傷懷裡被養嬌的珍寶,隻能化作手掌的輕微力度,抱在辜渟腰間。
再等等。
還得再等。
……
辜渟是被搖醒的。
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一副健壯軀體的突出喉結。
“09號,醒醒。”
“09號。”
“唔……”
辜渟被吵得煩,蹙著眉頭往言的脖頸處埋,甚至很不愉快地無意識撓了對方幾下。
結果沒等辜渟再睡回去,他就被強行扒拉開。
窗外照進的清早淡淡金光在海底中顯得顏色更濃重。
原本蒼白的膚色泛起血氣豐沛的薄紅,睡得黑發還貼在臉頰旁,小人魚迷迷瞪瞪地,愣怔看著把他拎出懷裡那個無情的高大人魚。
“09號,跟我去做身體檢查。”
旁邊站了一個士兵。
陪伴了辜渟一個晚上的體溫和熟悉氣息突然被剝離,他重新被周身的陌生包圍。
竟然湧出一種不舍和委屈。
言還是一副冷淡的神色,但看見小人魚耷拉著眉眼,黑潤的眼睛升起水氣,連魚尾也毫無精神地垂著。
頓時心口被揪緊。
“隻是去檢查一下。”言語氣透出些無奈,內心掙紮得很努力才沒把人抱回來。
辜渟極細微地從喉間發出點聲響,算是相當勉強地應了。
被士兵拉著走時,還三步一回頭。
像是還沒斷奶的羊羔,濕潤的眼睛裡儘是濃濃依賴。
言緊緊地看著好可憐的小人魚,雙手緊握,手心幾乎要被戳破。
怎麼還是這麼黏人。
也得虧辜渟沒變成原來的模樣,否則不論他內心再怎麼掙紮都經不住對方可憐兮兮的一眼。
辜渟被帶出門外,在灰白的走廊中往前走了好一段距離後進入了一側房間。
房間同樣簡陋,但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且戴著口罩的人類。
“坐上來吧。”白大褂示意道。
辜渟按照指示坐在了白大褂身前的椅子上,靜靜等著檢查。
然而緊接著,一點刺痛從手臂傳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白大褂把針筒中的液體注射進了手臂中。
辜渟蹙起眉毛,想問這是什麼,意識卻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幾乎沒過幾秒,視野就陷入黑暗,徹底暈過去。
而在原來的房間內,立在牆邊的言似有所覺地抬起頭。
黑沉的雙眸又重新化成一片冷漠,以及難以察覺的怒意。
……
辜渟的意識重新喚醒後,他發覺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
原本包裹他的溫暖體溫消散得絲毫不剩,隻有冷氣在嘶嘶作響。
辜渟嘗試把自己縮起來,接著後背似乎撞上了冰涼的玻璃。
黑暗無孔不入,甚至還想來吞咽他的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終於被撕開一個口子,亮得刺眼的光線重新籠罩辜渟。
視線內,出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高挑身影。
淩穆居高臨下看著玻璃缸內緊緊蜷縮起身體的嬌小人魚,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了幾下。
小人魚雪白的小臉上明顯有淚痕,眼尾嫣紅,濕漉漉的漆黑眼眸看得人內心發軟。
作者有話要說:人魚那啥腔是長在前麵的,所以為什麼要把老婆拎上來不給貼貼呢,啥貼到啥了呢,我不說嗯嗯
撒嬌老婆結束,開始走劇情無情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