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定琛聽見聲音但沒轉過頭去,眼神還是落在隻露出一小側臉警覺又漂亮的小人魚身上,不敢直視,隻能被對方圓潤的肩頭白得晃眼。
白竹小跑的步伐逐漸緩慢,沒想過連源定琛竟也會不搭理他。
“……琛哥哥,你怎麼不理我?”白竹勉強笑著,緩步向前,“而且,你怎麼站在崇允房門口?”
源定琛本想側過身擋住門縫隙中露出的辜渟,但轉念想想白竹似乎是對崇允有意,大概也不會對這小人魚起什麼心思。
或許還會因為嫉妒小人魚被崇允私藏由此對其產生排斥,更方便源定琛把小人魚占有。
也就沒特意遮擋。
雖然終究是擋不住的秘密。
“人魚被他私藏了,我來把他帶走。”
源定琛用手撐著門,側頭說道。見白竹臉色在某一瞬間完全凝滯,明顯是看見了門縫裡的辜渟。
連腳步都停了下來。
辜渟不明白要怎麼麵對現在的處境,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個正呆愣住的清秀少年正是原劇情中“崇允”這個角色本該發展出感情的對象。
對方應該是喜歡“崇允”的。
但崇允好像已經不是“崇允”了。
辜渟能覺出問題,但他似乎從以前起就沒有對待感情方麵的常識,也沒有這種思維,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希望崇允能快點回來。
源定琛見白竹愣在那兒不動了,表情也看不清心裡怎麼想,便也不多留意,繼續朝辜渟小聲商量。
“崇允保不了你多久,明白嗎?”
源定琛身軀高大且從來直挺,以壓迫感示人,而此時他手肘撐著牆麵,上身彎下,視線幾乎與辜渟齊平。
他視線穿過門縫落進辜渟茫然的漆黑雙眼,明明是很常見的眸色,卻好像能讓人自願墜進去。
源定琛隻是鼓起勇氣看了一眼又立刻瞥開。
連自己還要說什麼都忘了。
“……?什麼意思?我……”辜渟頓了頓,想起係統跟自己說過的,“我隻是想要地位,和他的財富。”
小人魚悅耳的聲音把源定琛的耳根撓得發癢,但說出的話卻令人莫名發笑,幼稚得可愛。
“……就這樣?”源定琛怔住幾秒後似乎隱約高興起來,繃緊的英俊臉龐甚至露出一個放鬆下的微笑。
“那你更應該跟我不對嗎?他哪一項能比得過我?”
辜渟搖頭:“就要他。”
他隻是要走劇情,不是真的要得到這些。
源定琛笑容還在,但撐著門的手默默握緊:“他給不了你。”
“你信嗎,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父皇以各種理由打壓,權力和財富都不複存在。”他湛藍的眼眸靜靜滾起浪潮,“連父皇默許的拍賣場他都敢動,真以為自己能踩在皇位上了?”
倒也不是海皇默許,隻是隔著一層薄紙,海皇和源定琛明裡都裝作無事,但這下崇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拍賣場端了,對拍賣場早有不滿的民眾輿論會很難控製,拍賣場也不太可能保住。
相當於大將軍莫名從旁邊冒出來,替這兩父子把薄紙給撕了,讓他們倆的心知肚明變成麵麵相覷。
再加上崇允護國多年,在民眾中的聲譽極高,受到的擁護並不比海皇少,難說海皇什麼時候就已經對這大將軍有了忌憚,或許還愁著沒借口把他弄下去。
現在好了,拍賣場事件算一個,暗自私藏稀世人魚充作自己的鎮靜工具算一個,夠他喝好幾壺了。
雖然源定琛不明白這大將軍是不是因為發病了莫名其妙跑來橫插一腳。
但總之,崇允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一想到小人魚這漂亮的藝術品終究還是會回到自己的手掌心,源定琛就興奮到甚至頭腦暈眩。
對方被鎖在金籠裡,美貌又脆弱宛如天降,那條驚人的晶鱗魚尾上每一片粼光仿佛還在他眼前亮得令人心顫。
這是人間能存在的嗎?
聽源定琛這麼說,辜渟又茫然了,微微泛粉的指尖輕揪著衣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按係統說的話,他確實是為了“崇允”的權力財富,但是……要是這些都不存在了呢?
劇情該怎麼走?
“琛哥哥,這位是……崇允帶回來的人魚嗎?”
在旁邊靜默許久的白竹突然開口了。
“或許他可以去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