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喝,旁邊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包括另外一邊的卒長還有幾個伍長,都饒有興致的看了過來。
看到那個低著頭的皮包骨一樣的瘦弱身影。
新人啊,嘿嘿。
是個二愣子?還會不會繼續糾纏下去?
那怕是在趙正手上,不好過了。
指不定哪天便會被派去單挑官兵,屍橫當場。
不過,他們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那名新人,似乎也不完全是二愣子,沒有再問下去。
而是把頭低的更低,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臉。
此時的路遠,弓著身子,低著頭,腦袋幾乎埋在了滿是肋骨的胸膛上。
這個姿勢看似恭敬,但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睛裡,已是一片殺意。
路遠努力控製著自己因為殺意抖動的身軀,彎著腰,不讓自己的猙獰表情被發現。
他已經餓到極致。
一分糧,都是他的命!
這些人,奪他的糧食,便是要他的命!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隻是,現在的他還做不到。
但他一定會等,等到這樣一個機會,把這些人,全殺了!
他有“力大無窮”這個超能力。
既是力大無窮,絕不可能隻加十斤力。
一定是有什麼觸發條件,或者是什麼時間限製。
他隻需要等,等發現了如何運用“力大無窮”,待到實力足夠時,來一場屠殺!!
不論是誰,都擋不了!!
他緊緊攥住那袋不足四兩的白米,躬著身子,低著頭,向後退走。
“哼!”。
發放糧食的伍長哼了一聲。
算這小子識相,不然,少不了上去一巴掌教他做人。
不過看對方身子都在抖的樣子是,已經被自己震住了,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一句就退走,應該不敢造次了。
而他後邊的趙正趙卒長,則是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那退去的身影。
他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這人低下頭的時候,竟讓他有一瞬間的心驚。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瘦的跟竹竿一樣的東西,竟會讓他產生這種錯覺。
或許是因為今天在縣城搶糧的時候,與那裡的鎮守官兵拚了一擊,胸口有些翻湧的緣故。
但是,既然此人讓他不爽,還差點要他丟了麵子,那不論如何,此人,他不會留。
當然,不是說直接打殺。
即便是區區一流民入伍,算不得什麼的新卒。
但畢竟是自己手裡的卒子,若是當場打殺了,誰還會再跟他趙正?
更何況,如此做,是犯了旅帥的大忌。
等下次,時機到時,攻滅清平縣的時候,再找機會。
陰冷的目光從那小卒子身上收回。
區區一個流民小卒,生殺予奪皆在他手,到時候,隨手安排一下就是。
身後窯洞裡的酒香傳了出來,他變了副臉,笑容滿麵的朝著窯洞走去。
今天在清平縣殺進了幾個富戶家裡,把那裡的官兵和護衛砍殺了個乾淨,收獲很不錯。
十二頭豬、一百多隻雞鴨、還有許多圓滾滾的雞蛋鴨蛋,甚至還有幾壇埋在地窖裡的老酒。
現在已經殺了頭豬,烤了幾隻鴨,鼻尖除了酒味,還有煎蛋的香味。
就連趙正都忍不住咕咚了幾下喉嚨。
今日,便與旅帥還有從徽州殺過來的兄弟,一起大塊吃肉,痛飲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