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後的清晨起了薄霧，路邊的狗尾巴草已經變成黃綠色。
扯了4根做了一個黃綠色的小狗，準備拿去送給同桌俞子潤。
到教室後同桌已經在背誦英語單詞了，王建昆坐下後讓她把手伸出來，俞子潤以為他要把打火機給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上。
王建昆把攥在手裡的小狗放到她掌心裡，沒想到俞子潤驚慌的縮回小手，小狗掉在地上。
“毛茸茸的是什麼啊，不會是蟲子吧？”
“狗尾巴草做的小狗，沒見過嗎？”王建昆從地上撿起拿到同桌跟前道。
“沒見過，剛才沒看清，摸上去毛茸茸的紮手以為是你拿蟲子捉弄我。”
“原來你怕蟲子啊？”
“哼，我才不怕，剛才太突然了，這小狗你做的嗎？還挺可愛的。”
“是的啊，我爺爺教我做的，送你了。”
“好吧，你剛才嚇到我了，拿這個小狗當賠我了。”
“本來就是要送你的，打火機還要不要了？”
“要，你拿來了嗎？”
王建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新的綠色打火機，打著給俞子潤看了下熄滅，遞給她讓她收好。
不是不想送鍍鋅的或是黃銅的，而是這兩種零售價都挺貴的，怕同桌拿回家被她老爸說。
給完打火機後兩人都開始認真早讀了。
王建昆主要是練習口語，所以主要是讀課文，模仿晚上收聽的ABC和BBC主持人的語調，每篇課文都用兩種語調分彆讀幾遍。
早讀下課後王建昆從抽屜裡拿出飯盒，還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麵是奶奶做的梅乾菜炒豬肉，豬肉是用的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梅乾菜吸收了油脂，打開瓶蓋就有一股香味冒出。
同桌俞子潤聞到後盯著看，王建昆見狀倒了點給她，叫上方貴華過來拿飯盒也倒了點。
俞子潤和她的朋友先走，方貴華和他走在後麵。
去往食堂的路上，同學們一般都是三三兩兩走一起，性急的當然都跑前麵去了，王建昆和方貴華邊走邊聊。
“你信寫好沒，什麼時候去寄？”
“昨天晚上就寫好了，等下吃完飯去傳達室寄，我問過了，上午會有郵遞員去那送信收信的。”
“那就好，等你家人都會做了，再教給胡春明還有其他幾人的家人，光你家一家人做是不夠的。”
“用量這麼大嗎，我看了下做棉芯也不是很複雜啊，我們一家好幾個人做，每天一起可以做上千根吧。”
“不夠，我們大隊大部分人都在做，現在也才剛剛夠用，但是今後還要擴大產量，可能要翻幾翻，所以多叫上幾家完全沒問題，到時候你們幾家做不完的可以分包給隊裡其他人，我讓隊裡今後就收你們幾家的。”
“這樣啊，那確實要分給他們幾家一起做。”
“對嘛，有福要同享，報紙上不是說了要先富帶動後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嘛！”
排隊打好稀飯和饅頭，兩人也沒有回宿舍，就坐在操場邊上的台階吃早飯。
此時陽光透過薄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飯盒裡黃色的油脂化在白色的米粥裡，拿起饅頭蘸點油脂後咬一口，又甜又帶點鹹香味。
兩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三種都是身體急需的營養，所以這三種味道混合著入口會覺得很美味。
兩個饅頭沒幾口就吃完了，此時本來炒得脆脆的梅乾菜也泡軟了，米粥還有點燙嘴，攪拌均勻慢慢喝。
3塊大塊的紅燒肉慢慢露出，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慢慢咀嚼，讓肉味在口中留長一點。
雖然前兩個月家裡夥食改善了很多，但是對於肉好像永遠吃不膩。
吃完肉把最後一點粥喝掉，兩人往食堂水池走去。
方貴華感歎道：“還是你的夥食好啊，今後就緊跟著你了。”
“我也就是暑假有點開竅找到了幾個好產品，昨天教給你家人做的棉芯如果做好了，你家會掙一大筆的，到時你三五天吃一次肉應該沒問題了。”
洗完飯盒筷子後，方貴華提議去宿舍坐坐。
王建昆不想去，宿舍很擠，自己也不住那，跟那些人也不熟，說道：“你去吧，我先去教室了。”
在宿舍門口分開，王建昆獨自往教室走去。
上午的數學課和物理課王建昆邊聽講邊思考無線電台的事情。
本來打算今天中午去郵電局去問問怎麼申請報備的，但是已經答應教班長學騎摩托車，那就隻能往後延了。
王建昆昨天晚上那麼爽快的答應班長有幾個原因。
第一個是班主任指定吳蕭義當班長，可能是因為他家裡有點背景，因為吳蕭義入學排名也才第八名，前麵好幾個都沒讓當，讓他當，背景肯定不簡單。
第二個就是昨晚那兩個高年級痞子居然很怕他，說明兩個痞子知道他的名號，如果班長也是混混也說得通，但是他也是考了第八名入學的，平常也是照常上課，應該不是在外麵混的，那就更說明他有背景有關係了。
第三個就是他居然是騎自行車上學的，那個車棚裡的自行車一般都是校內領導和資深老師的，年輕老師都是走路上下班或者住食堂邊上新修的教室宿舍，他能騎自行車上下學說明家裡有錢或者有權。
以上三點促使王建昆爽快答應了，並且還答應借摩托車給他騎。
畢竟自己離開生產隊，在縣城沒有借得上的力，昨天晚上如果沒有班長站出來，自己就隻能使用武力了。
雖然自己有超能力，借用超能力的輔助自己可以輕鬆搞定幾個人，但是動武是最下乘的。
而且很難憑借武力就此擺脫這些牛皮糖的糾纏，麻煩將會無窮無儘。
如果能跟班長搞好關係，不說借勢做些什麼，但至少可以幫忙抵擋一些低級的麻煩。
上午四節課王建昆把短波電台的調製部分設計好了，圖紙等下午或者晚自習再畫。
第四節課鈴聲一響，班長就跑過來找他了。
平常的班長都是很穩重，主持班會和管理晚自習紀律時都很有章法的，沒想到遇到了喜歡的東西居然這麼急。
王建昆叫上方貴華一起，和班長去車棚取自行車，然後再一起去東門橋邊新開沒多久的飯館吃飯。
班長應該是提前跟飯館老板說好了，他們仨到了沒一會，3菜1湯就上來了。
有青紅椒炒五花肉，紅燒魚塊，炒豆角，還有個絲瓜蛋湯。
班長見菜上來了，招呼道：“快吃，吃完咱們趕緊去你那學車。”
王建昆點點頭沒回話，夾菜吃飯。
這飯館老板手藝挺好的，仨人把菜全吃完了，最後用絲瓜湯泡飯，飯都上了第二盆。
吃完班長也不結賬，走出門口後解釋道：“早上定餐已經付了，這家飯店菜還行吧？”
“挺好吃的，應該有正經學過廚藝的吧，不然做不了這麼好。”
“他是從縣政府食堂出來的，跟著師傅學了10年手藝了，但他師傅還能多乾幾年，他升不上去，現在不是越來越開放了嗎？我哥給他指了條路出來單乾了。”
“哦，那你哥跟這老板關係挺好啊，雖然升不上去，那也是個鐵飯碗啊。”
“我哥跟他從小玩到大的，他現在孩子多，工資就那麼點，之前是沒辦法隻能在裡麵熬著，現在能出來多掙點不也挺好？”
“那是，樹挪死人挪活，現在改革開放，能掙錢比挨餓受窮好啊！”
就著這個老板出來單乾的話題，兩人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