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鈺閉著眼歎了一聲氣,錄音筆裡的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地傳出來。
周繹站在一旁低著頭任由著錄音筆裡的錄音結束才緩緩開口,“是上周一的事。”他誠實地告訴她。
她靠在椅背上翹起腿,側頭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錄音筆,最後的幾句對話還在她的腦子裡回蕩——
“周繹,你是周筠鈺的狗嗎?”林董事頓了頓,語氣奇怪地繼續說:“你有病吧,說你是狗你還笑得那麼開心。”
“林董事,您說對了,我不僅僅是周總的狗我還是她最忠誠的狗。”周繹的話聽起來有些怪異,但是語氣極其平穩,不卑不亢。
“上周一啊……”周筠鈺重複了一遍,思考著上周一周繹在什麼時候離開了她的視線,又想著林董事是怎麼找到的機會找到周繹和他麵對麵地說話。
周繹是她的總助這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長相出眾業務能力極強的周繹在很早之前就步入了眾人的視線中。
除了在公司周繹會跟在周筠鈺身後,就連她所有公開出麵的活動裡都會有周繹的身影。
周繹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仙突然出現在周筠鈺的身邊,哪怕其他人用心查了也隻能查到周繹是在九年前在周筠鈺開始念大學的時候就和她有了關聯。
大學的時候周筠鈺和周繹就讀的專業不同,加上學業繁忙,周繹隻有在兩個人都沒有課程的時候才能和她待在一起,儘管是待在一起一般也是在忙著學習的事。
所以一開始很多人隻以為周繹是她在大學時看對眼的小白臉男朋友。
那時的周筠鈺也懶得澄清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這樣也好也不用想著有人會催她考慮聯姻的事了。
沒想到畢業之後周繹還跟著她,甚至成為她的助理開始插手公司的事。
除了知道內幕的周父周母和簽了保密合同的研發人員,其他人還以為大小姐帶著男朋友玩玩而已,誰知道周繹看起來像個花瓶結果做事風格比當了十年董事長秘書的還要細心周到。
後來大家才意識到周繹根本不是周筠鈺的男友,她騙了所有人。
不過周筠鈺可覺得自己沒騙人,畢竟她可從來沒有承認過周繹是她男友,甚至從來都隻是說他是她的朋友和她的總助,隻是這些人太閒了自己瞎想罷了。
有人很快又發現周繹和周筠鈺的眉眼並不像,但是他們的鼻梁和嘴唇尤其是嘴唇長得很像。
一個查不到來源的人,一個能和周筠鈺每天都同進同出的異性,一個周筠鈺從來都沒有正麵表明兩人關係的親近男性,把這些聯係起來不少都猜測周繹或許是周筠鈺父親的私生子,也就是周筠鈺同父異母的哥哥。
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一個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又能力的男人不愛權利,尤其是在法律層麵上周繹完全有和周筠鈺爭權的權利。
尤其是查到周繹戶籍上的父母不是他生理學上父母的林董事,自作聰明的他以為拿捏到了周繹的把柄並且企圖用他可以幫他從周筠鈺手
裡奪走管理權為交換調節來收買周繹。
不過可惜了,所有人都猜錯了,周繹根本不是她的哥哥,和她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周繹是周筠鈺的所有物,她是他的主人,是他的造物主。
應付林董事這樣的人還不至於需要周繹在他麵前演戲假意順從,周繹很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的提議和請求。
見到周繹一副忠心耿耿又對權利不爭不搶的模樣,林董事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他是周筠鈺的狗。
對麵的周繹似乎是輕笑了兩聲,這笑聲就連周筠鈺似乎都沒有聽過。
林董事見到周繹麵帶著興奮地笑了幾聲更氣急敗壞了。
如果周筠鈺在場,那她一定能看出來周繹那雙眼睛裡寫滿了興奮和喜悅,畢竟這可是外人對他忠實程度的認可,他哪能不住道林董事是在罵他,但是他不介意。
“是的,上周一,在您午休的時候。”周繹細細和她說著。
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像是有些生氣了,周繹以為她是在對他私自見了林董事感覺不滿,他馬上換上一副認錯的表情,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周繹站在她對麵,比坐著在椅子上的她高了不少,她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看清他的眼神。周繹見她仰著頭很自覺地半蹲下來,換自己仰著頭看她。
周筠鈺蹙起眉頭,眼神有些複雜,她騰的一下站起來了身,又把蹲在地上的周繹拉了起身。
兩人都站著的時候她比周繹還矮了一個頭。周筠鈺抬頭瞥了他一眼,又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摁在了她的辦公椅上。
周繹有些手足無措地被她安置到椅子上,儘管不知道她現在要做什麼,但是他還是很聽話沒有任何反抗地坐了下來,然後眨著眼抬頭看向她。
周筠鈺蹙眉閉了閉眼,口中輕吐了一口氣,她雙手捧起周繹的臉,“周繹。”
“嗯。”他有答必應。
“你是一個人,你在彆人的眼裡是完整的一個人,在我這也是完整的一個人。我不希望你以後再和彆人說這樣自輕自賤的話。”
在她的眼裡周繹是有獨立人格的,哪怕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人類,但是存在即合理,尤其是他這樣能擁有自我思維的AI。
人類總是說自己是高等動物,那麼周繹在AI領域裡也是極其高級的產物。他有自己的思維模式也有思考問題的能力。
她抿抿唇,眼神嚴肅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和自己最不像的地方,但是也是她最喜歡的部位。
周繹的視力很好,眼睛是深瞳,和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他彎著眉頭,語氣放低著說:“可是上周日你還誇我是乖狗狗。”
“那,那是調.情的時候說的話!這不一樣的。”周筠鈺被他的邏輯給弄得臉紅心跳,明明兩人說好了工作的時候不談這些事的。
她正想放下捧著周繹臉的手,沒想到他先她一步用自己的手接住她的手,手心貼在她的手背上讓她重新又托著他的臉。
他笑得明媚,興奮的情緒難以言表。
“你還笑!()”她撇撇嘴,現在林振是在欺負你侮辱你,這意味著他也是在侮辱我,他現在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地侮辱你。?[(()”
他甚至沒把她爸放眼裡,要不然哪怕是以為周繹是他的私生子也敢這樣罵他。
周繹知道她真的有些在意他自己光明正大稱自己是她的狗這件事了,小狗很可愛小狗沒有犯錯,但是在人類的認知裡,走狗就是罵人的話。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他不介意自己被罵,但是他不能讓周筠鈺心裡覺得不高興了。他側著頭貼在她的手心上,一副認錯態度積極又脆弱可憐的模樣。
周筠鈺的本意當然不是責怪他,她隻是覺得周繹的思維要改變一下,“我們兩個私底下說什麼都可以,但是在彆人麵前不能說這種話,你知道嗎?”
“我明白的。”他聲音聽起來有些柔弱,是故意在和她示弱和撒嬌,“我還有哪裡有做錯什麼事嗎,我會改的。”
聽到周繹這樣說,周筠鈺當真認真地思量了一下,但是挑不出他一點錯,情侶認識十年了可能都煩了,但是他們兩個人交集快十年了她還是也指不出他一點的錯,她搖搖頭,“沒有,你平時做得都很好。”
“真的嗎?”他又追問道。
“珍珠都沒那麼真,我騙你乾嘛,而且你不就是一個人形測謊儀嗎,我要是說謊了你又不是看不出。”周繹有一個讓人羨慕的點就是他的設定太過於完美,因為不是人所有能有那麼好的能力。
完美到周筠鈺指不出他一點錯誤,當然這樣的完美也是他一次次測試和通過數據計算才得出的結果。
“那,那做得好有沒有什麼獎勵。”周繹突然說。
周筠鈺挑挑眉,周繹很少會主動問她討要什麼,但是作為他的上司,她似乎確實需要獎勵些什麼給他,她轉了轉眼珠子,仔細想了一下,“給你加年終獎?”
周繹彎著眉頭似乎不太讚成這個提議。
“額,你好像對錢不怎麼感興趣哦……”她見周繹這副表情也知道他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獎勵,仔細向來周繹平時確實沒什麼要用到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