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我心情。"張景放下茶杯,瓷器與木案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五天去給你送一次吃的。記住,無論聽到什麼消息,都不準離開山穀。"他的語氣平淡,眼神卻異常銳利。
慕容雪薇正要開口,張景抬手製止:"這是唯一的條件,不接受就沒得談。"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杯,發出規律的聲響。
"......好。"慕容雪薇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能感覺到嘴裡有了鐵鏽的味道,"我答應你。但你要告訴我他的消息。"
張景忽然笑了,那笑容讓慕容雪薇心底發寒:"誰的消息?"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顧燁,還是顧將軍?又或者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前朝遺孤?"
慕容雪薇猛地站起,椅子被撞得向後倒去,發出一聲巨響。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什麼......"
"彆緊張,"張景擺擺手,臉上的笑意更深,"我隻是個郎中,對朝廷的事不感興趣。"他踱步到門邊,"現在,你該走了。"
慕容雪薇走後,張景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快速收拾了幾樣藥材,便動身前往雲城。夜色如墨,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巷中。
林府後門。張景的指節在門上輕叩三下,動作輕巧得如同貓爪撓門。
"你瘋了?"林叔拉開門,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這個時候來,不怕被人發現?"
張景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從袖中取出一個竹筒:"比起這個,你更該擔心顧燁的命。"
林叔接過竹筒,手指微微發抖:"你有什麼計劃?"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張景的臉,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等兩天。"張景仰頭看著夜空,語氣輕描淡寫,"兩天之後在城南斷橋下接應。"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側臉。
"誰來接頭?"林叔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
張景轉身,衣袖在夜風中輕輕擺動:"這你不需要知道。最好,你什麼都不知道。"
大牢內,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汗臭的味道。
"啪!"鞭子劃破空氣,重重抽在顧燁背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薑淩雲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將鞭子隨手扔在地上。他踱到顧燁麵前,故意將靴子在地上碾出刺耳的聲響:"顧燁,你真是冥頑不靈。承認包庇罪犯,你就能少受些罪。"
顧燁緩緩抬起頭,唇角掛著一絲血跡,眼神卻依舊淩厲:"薑大人,你我都清楚,這不過是個借口。"他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
"借口?"薑淩雲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猛地湊近顧燁的臉,呼吸噴在顧燁臉上,"那你說說,你和那個人到底什麼關係?他現在在哪?"
顧燁的眼神驟然變得危險,像是一頭蟄伏的猛獸:"薑大人好像對我家管家很感興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莫非,薑大人有特殊愛好?"
"冥頑不靈。"薑淩雲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麼,突然被打斷。
"大人!"一個獄卒慌慌張張地闖入,額頭上還掛著汗珠,"長公主讓您立刻過去一趟。"
薑淩雲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燁,轉身離去,靴子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當夜,蕭思凝來到長公主府。她跪在地上,錦衣華服沾了灰塵,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