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看樓下窘迫的場麵，又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雪薇，終於忍不住湊近道："娘娘，那位霜公子好像很為難......"
慕容雪薇眸光微動，語氣中帶著幾分探詢："你覺得本宮該出手？"
"小翠不敢妄言，"小翠垂首道，聲音輕若蚊蠅，"隻是那位霜公子的琴藝，似乎不像是青樓出身。而且......"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慕容雪薇的神色，"他的眼神，不像是願意留在這裡的人。"
琉璃也湊過來壓低聲音："娘娘，小翠說得有理。他的琴法確實不一般，而且......"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他彈琴時的手勢，倒像是練過劍的。"
慕容雪薇嘴角微勾，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本宮倒要看看，這位霜公子究竟有什麼不一般。"
她緩緩起身，清冷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劍，劃破喧囂的氛圍："兩千兩。"
全場霎時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個雅間。就連那白衣男子也抬起頭，深深看了慕容雪薇一眼。那雙眼眸深邃如井，卻在對上慕容雪薇目光的瞬間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樓主婦人的笑容越發諂媚："這位小姐出手好闊綽。隻是......"
"隻是什麼？"慕容雪薇淡淡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壓，"莫非逍遙樓還分男女客人？"
"自然不分，"婦人賠笑道，臉上的笑紋都快擠到一起，"既然小姐出價最高，那今晚霜公子就伺候小姐了。"
慕容雪薇目光掠過那個醉漢氣急敗壞的臉，又若有所思地看向霜公子："不知霜公子可願意？"
霜公子深深一揖，白色衣袂如雪般輕揚："能得小姐垂青，是霜兒的福分。"
雅間內檀香嫋嫋，霜公子姿態優雅地為幾人斟茶。他的動作行雲流水，舉手投足間卻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輕佻，與方才台上清冷孤傲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姐喜歡聽曲嗎？"霜公子將茶盞遞到慕容雪薇麵前，聲音溫潤如玉，眼神卻略帶幾分輕浮，"若是喜歡，霜兒可以再為小姐獻一曲。方才那首《梅花三弄》，還有許多未儘之意......"
慕容雪薇接過茶盞，目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她注意到他遞茶時指節分明的手指，那上麵的繭痕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霜公子的琴藝確實不錯，"她輕啜一口茶，語氣淡然，"隻是這曲子，彈得未免太過刻意了些。"
霜公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了那副諂媚的神色："霜兒惶恐，小姐竟有如此見地......"他說著轉過身，目光卻不經意般落在了琉璃身上，"這位姑娘看起來也很懂音律，不知可否賜教？"
琉璃一愣，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臉頰飛起一抹紅暈："我、我不懂......"
"姑娘太謙虛了，"霜公子向前一步，整個人幾乎要貼上琉璃，眼神帶著幾分玩味，"方才聽曲時，我看姑娘神情專注，眉眼間流露出的韻味，竟與江南一位名士所描述的佳人極為相似。"
琉璃麵頰愈發滾燙，想躲又不敢造次，隻得求助般看向慕容雪薇。聽到"江南名士"幾個字，她心中一顫，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