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薇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身後,傳來張景的聲音:"願皇上早日康複。"
南詔軍營中,蕭琬凝獨自坐在帳中,燭光搖曳。案幾上的茶水早已涼透,她卻渾然不覺。回想起地宮中發生的一切,那股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
蕭琬凝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卻沒想到最後功虧一簣。
更讓她痛心的是,為了救她,薑淩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雖然薑淩雲隻是她的一枚棋子,但這麼多年來,他是唯一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公主,該啟程了。"帳外傳來南詔將領的聲音。
蕭琬凝沒有應聲,隻是慢慢抬起手,看著掌心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
那是在地宮中,為了救薑淩雲時留下的。傷口仿佛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那一日的慘敗。
"薑淩雲...薑淩雲..."她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馬車緩緩駛出大齊邊境,向南詔而去。一路上,蕭琬凝始終沉默不語。直到回到南詔皇宮,她才開口讓人退下,獨自一人關在寢宮之中。
"主子,"貼身侍女青竹輕聲推門進來,"您已經三天沒用膳了。"
蕭琬凝背對著門站在窗前,聲音冷淡:"不用了。"
"主子,您不能這樣。"青竹上前幾步,擔憂道,"薑大人已經逝去,您更要保重身體。隻有活著,才能..."
"才能什麼?"蕭琬凝猛地轉身,眼中帶著幾分嘲諷,"才能報仇嗎?可是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她苦笑一聲,"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我還能替誰報仇。"
青竹跪下:"主子,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從沒見您這樣消沉過。您還記得小時候在南詔,那些人怎麼對您的嗎?是您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到今天。區區一次失敗,怎麼能打倒您呢?"
蕭琬凝看著跪在地上的青竹,沉默良久。是啊,她經曆過多少生死,才有了今天。一時的失敗,又算得了什麼?
夜色漸深,寢宮內一片漆黑。蕭琬凝站在窗前,看著滿天繁星。記憶不斷閃回到地宮那一幕,薑淩雲為她擋住致命一擊,倒在她懷中的樣子。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失去。
"我早該想到的..."蕭琬凝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顧燁不會那麼容易死,慕容雪薇也不會輕易被打敗。但是...我蕭琬凝也絕不會輕易認輸。"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蕭琬凝扶住桌角,額頭沁出冷汖。
這是封印反噬的症狀,自從地宮一戰後就時常發作。每一次疼痛,都像是一次警告,讓蕭琬凝深深的記住地宮裡所發生的一切。
"主子!"青竹連忙扶住她,"您的身體..."
蕭琬凝擺擺手:"我沒事。"她直起身子,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去把郎中叫來。我現在不能倒下。"
"陛下要見蕭琬凝。"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
蕭琬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她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鏡中的女子依舊明豔動人,隻是眼底多了一抹化不開的陰鬱。但那雙眼睛裡,已經重新燃起了複仇的火焰。
"慕容雪薇..."她輕聲說道,"這一次,我輸了。但是..."她的手指輕輕劃過銅鏡,"下一次,我一定會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窗外,一陣冷風吹過,吹滅了案幾上最後一點燭光。黑暗中,蕭琬凝眼中的恨意愈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