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壯漢身上還套著囚服,恐怕是為了掩人耳目臨時換上去的。他們的傷口應該不算輕,但經受過臨時的包紮,除了秦遊這類天生對血腥味敏感的人根本察覺不到。
這些是秦遊短暫能獲取的信息,他手裡捏著花枝往前走著,腦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剛才遇見的兩人,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加百利的牢房。
畢竟和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相處沒多長時間,儘管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度已經突破了百分之六十,秦遊卻仍然沒有掌握和他相處的要領。
畢竟從那莫名其妙的好感度增長時機他根本無法推斷出加百利的喜好。如果把任務對象在攻略進度上的配合歸功於秦遊的個人魅力,他乾脆決定順其自然。
於是秦遊的腳步在門口停留了一瞬,便徑直了進去。
牢房內沒有開燈,昏暗一片。他還沒有適應周圍陡然變暗的環境,正要摸向左側牆壁上的開關,卻猛地感受到一陣大力猛地衝撞過來。
門“哐當”一聲被撞合上,秦遊一個猝不及防被雙手反扣摁在門上,一個高大的身軀從身後抵上來,伴隨著雪茄的鬆露胡桃香氣和辛辣的鐵腥味摻雜在一起,以一種不容分說的氣勢席卷了他的五臟六腑。
與背後冷硬的胸膛不相符的是一截柔軟的發絲,隨著主人的動作輕飄飄地掃在秦遊的頸窩裡,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秦遊也能記起它們的顏色,因此他怒不可遏了一瞬間,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身後的人,也就是加百利,他冰涼的唇舌與秦遊的脖頸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甚至用門齒威脅性地摩挲著青年的頸側,聲線低沉得令人瑟縮:
“我聽說你和海尼爾相處得不錯。”
如果秦遊能看清他現在的眼神,哪怕他天生一副無所畏懼的性子恐怕也難免會頭皮發麻。
渴望撕碎獵物的凶狠和濃烈的偏執占有欲在黑暗的掩飾下肆無忌憚地席卷了人類應有的理智和溫情,仿佛要撕碎那雙無機質的祖母綠色瞳孔。
但這樣的眼神隻維持了一瞬間,秦遊的聲音在下一秒驅散了這令人發指的陰寒。
“好冰,你快放開我。”
這句話不算客氣,但卻不同於秦遊之前渾身帶刺的抵抗,甚至顯得縱容而親昵,從一個怪異的程度上取悅了施壓的人。
所以即使加百利滿意現在這樣將對方據為己有的姿態,但不知為何,在秦遊壓抑不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那瘮人的氣勢下意識地收斂了。
就在他為自己的反應愣神的一瞬間,秦遊輕而易舉地掙脫開禁錮,“啪”地一下打開了燈。
兩人終於在燈光下看清了彼此。
加百利看來是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匆匆趕了回來,鐵灰色的大衣上有呈飛濺形狀的暗漬,秦遊粗略地掃了一眼,確認那血跡不是來自於本人,就彆開了目光。
他表麵看起來十分平靜,但隻有係統知道他費了多大勁才控製住內心的怒火。而對麵的加百利則早已恢複了初見時麵無表情的模樣,仿佛剛才無理取鬨的人不存在。
秦遊本著為了完成任務委曲求全的意願,念及任務對象好感度沒刷滿之前還得順著毛捋,隻好抑製著心裡的不虞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
“外麵很冷麼?”
趁加百利沉默著還沒回話,他又湊上去摟住對方的腰,一下下地順著人僵硬的脊背:
“想我沒?”
“滴!好感度增長!當前好感度百分之七十。”
秦遊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加百利比他高一個頭,這樣的姿勢恰好方便他把下巴擱在對方的肩窩裡。
幸好那暴脾氣即使地被克製住沒有爆發出來,秦遊這個人天生就是一副倔脾氣,發起火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很多時候他都在擔心自己會因為因為控製不住情緒而壞事。
然而儘管脾氣大,也並不意味著能被輕易觸怒。之前提到過的是,秦遊平生最厭惡地第一是強迫自己的人,第二是吵醒他的人,第三還是吵醒他的人。
而加百利很不幸地觸犯了第一條。
冷靜,冷靜。就當原諒一隻拆家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