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
他輕飄飄地拋下一句,甚至沒有多看地上的秦遊一眼,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得手的喜悅或者是幸災樂禍。
在暈過去的前一秒秦遊還眯著眼睛悄無聲息地分析著米勒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神情,然而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從中推斷出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最終他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這株靠依附著他人為生的菟絲花,作為受害者的同時也是加害者的人,那一瞬間的表情竟然是憐憫。
他在憐憫自己。
***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秦遊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腐爛發臭的氣味。
他的麵前是沒有邊際的黑暗,以至於在睜開眼後的好一會兒,他甚至都分辨不出自己究竟置身於夢裡還是現實。他試著活動肢體,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兩指粗的麻繩緊緊地捆綁起來,根本無法動彈。
適應黑暗後,秦遊開始嘗試通過在地上屈伸腿部或者滾動的方式迫使自己移動起來,他理智地選擇了遠離那股腐臭味的方向,企圖能碰到牆壁或者其他能提供著力點的物體。
然而這樣的方法進度十分緩慢。
周遭的腐臭味充斥著整個空間
,秦遊一開始還能勉強地判斷出那或許是屍體腐爛產生的氣味,但隨著他這裡呆的時間越長,他的嗅覺也就越發麻木,到最後竟然連刺鼻的感覺都不複存在。
就在秦遊差一點碰到牆角的時候,室內的燈光猛地一下被打開了。
他被刺眼的白光激得條件反射地閉了一下眼睛。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的響起來,那是皮鞋的底部敲在實木地板上會發出的響聲,那個不知身份的人步履十分緩慢,卻也沉重不堪,仿佛一下下敲在人的心臟上。
除卻這個辨識度明顯的腳步聲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動靜,他的步履相對而言更加輕巧,卻也更慢,像是亦步亦趨地跟在穿皮鞋的人身後。
秦遊恢複了視覺,他抓住機會翻滾了一周,將身體支撐在牆角上,勉強地站立了起來。
同時他看清了來人的麵貌。
那是個中年男人,身材略微發福,鬢發蜷曲,但是身上穿得很考究。一雙三白眼顯露出不懷好意,在秦遊望過去的同時,這個男人也在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他。
這是一張陌生的麵孔,秦遊可以確認自己之前從未見過,但是當這個男人身後露出傑米的身影,以及這個房間裡比這兩人加在一起還要更加吸引人目光的滿牆壁的奇形怪狀的器具映入他的眼裡時,一個板上釘釘的結論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這個人是布萊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