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自認為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但加百利比他想象得更加了解他,這個要求最終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於是這碗粥最終被是被加百利一勺一勺地喂完的,讓秦遊不願承認的是,他做粥的手藝的確比想象中好得太多。
第一口囫圇咽下去的時候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滿心隻想著要狠狠報複回去,根本沒有心思去細細品味;然而直到第二口,第三口,秦遊便嘗到了甜頭,隻覺得再怎麼樣也不能跟自己的胃過不去,於是接下來也停止了激烈的反抗。
不過吃完後,他又像一隻喂不熟的貓一樣,背對加百利躺在床上不理人了。
胃裡有著落以後秦遊再度有了生悶氣的力氣,他窩在被子裡越想越氣,為了避免被氣死的結局,他決定用睡覺來逃避一切。然而身後加百利有如實質般的眼神讓他脊背發涼,根本睡不著。
就在秦遊忍無可忍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加百利的聲音。
“有什麼想要的麼?我給你送過來。”
儘管已經特地讓腔調顯得柔和,但加百利的聲線始終是低沉而淡漠的,似乎隻要具有情感都顯得違和且刻意。這也是讓秦遊莫名不爽的一點,他偶爾會覺得加百利是個十分缺乏人性的人,所以不具有普通人那種擅於共情的能力。
這樣的認知讓秦遊覺得煩躁,他保持著側躺的姿勢,一點反應也沒有。
加百利等不到回答,也沒有再問,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座雕像。就在秦遊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才動身站起來。
“我走了,好好休息。”
在沒有得到任何反應後,他頓了頓又繼續道:
“晚飯我會早一點送過來。”
他或許還想問,是不是沒吃飽?晚飯想吃什麼?如果覺得無聊的話,需要我帶什麼東西過來嗎?
不知道為什麼秦遊就從那寥寥幾句裡獲取了這樣的信息,但他在心裡嗤笑一聲:爺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他不會知道這樣的想法接近事實。加百利的確是這樣想的,但即使他在克服表達方麵的障礙,也會因為秦遊的冷漠而卻步。
於是秦遊
聽見一陣被地毯吸收後的細微腳步聲,隨即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加百利走了。
他並沒有覺得輕鬆多少,而是翻過身望著天花板發呆,這個房間就連天花板都被精美裝飾過,在他的頭頂的壁紙上描繪著兩個彈奏豎琴的天使像。
楞楞地盯著那兩個天使看了幾秒,秦遊狠狠地錘了一下身下的床墊。
他心存不甘地意識到,自己折騰這麼久,隻是從原本的鐵籠裡搬進了金絲籠。
“係統。”
秦遊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個什麼...黑化值,可以降嗎?”
“當然可以。”
係統回答得很快。它表現出了人性化的驚訝,隨即演變為吾兒初長成一般的欣慰:
“隻要宿主努力安撫,讓任務對象找回安全感,這種事情根本小菜一碟!”
“滾!”
秦遊怒了。他都鬨成這樣了,回過頭去討好任何對方豈不是很沒麵子!
何況說實話,加百利把他□□起來,已經很大程度上觸碰了他的底線。
秦遊就是這樣的人,隻要不越界,他可以為了目的作出妥協,但加百利如今地所作所為毫無疑問已經達到了他難以忍讓的地步。
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已經無法挽回了,即使加百利采取這種極端的方法強行維係,但也是無濟於事。如今秦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企圖降低那所謂的“黑化值”以求重獲自由。
何況加百利根本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刷好感度時的飛速也許是秦遊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