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這一趟任務做下來似乎是不徇私情,全身而?退的時候卻跟做賊似的。
他剛從那棟樓裡走出來,待在角落裡負責接應的人卻不是海尼爾,而?是一個有點眼熟疑似龍套的N區囚犯。之所以眼熟,還歸功於他左臉上一道猙獰醜陋的刀疤。
沒等秦遊從自己那點模糊的記憶裡調取關於這個刀疤的信息,這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就見他走出來,連忙低吼了一聲:
“跟上。”
隨後一頭紮進了花園後的小樹林裡。
秦遊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麵,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他未曾知曉的一道路線,他心裡如同?裝備了指南針,很快就察覺到對方的的目標是曼都靈南邊的關卡。
他不由得想起了加百利的那句讓自己等到明天的那句話。
如果?不是對方這樣說,秦遊幾乎以為自己的計劃被加百利陰差陽錯地猜出了大半。
其實直到開槍之前,秦遊都還沒有下定決心。他心裡有個至關重要的猜測,關於海尼爾口中的“和組織的終身契約”。
根據海尼爾提供的信息不難看出,他們這幾個臥底的存在在組織裡算是特殊的一類,恐怕從個人的天分,到費力勞心並且傾注大量時間和財力的訓練過程,都使得?這個組織很難輕易舍棄掉他們這些棋子。
但單憑一紙契約,如何能讓他們這群人心甘情願地為組織賣命?
從海尼爾的反應看,他若不是經曆了洗腦,就是有什麼把柄捏在組織手?裡。
秦遊即使已經恢複了關於組織的記憶,卻也不知道這個把柄具體是什麼。
這個世界的“秦遊”雖然是殺手?出身,但最初並不歸屬於這個組織,是個靠中介介紹生意的自由人。不過在做一筆訂單的時候遭到組織暗算,被迫簽了合同?,並從此接受了組織和業務培訓沒兩樣的訓練。
至於海尼爾這類,甚至可能在很小的時候就簽合同?了,所以才會相對來說對組織更加忠誠。
即使這種忠誠也不過是身不由己、任人擺布罷了。
所以當秦遊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根本不相信組織的狗,屁承諾。
而?加百利畢竟手?眼通天,之所以從一開始的奪槍到後來的妥協
,是否也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件事?
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了,秦遊一邊悄無?聲息地跟在刀疤身後,一邊在腦裡向係統確認一個結果?。
關於剛才那一槍的把握。
他特地事先讓係統尋找了一個準確的、雖然看似致命傷但能避開臟器降低出血量的位置。
加百利在襯衫外穿了一件短款防彈背心,即使效果?甚微,但也能起到一定的緩衝作用。
秦遊向來講究一擊致命,但留人一命的業務則是極其不熟練。如果?不是係統的定位和篤定,恐怕隻能做出更壞的打算。
他開槍的時候將所有的雜念都一並撇開,此時此刻反而心如亂麻起來。他不由得被影響得?思索起從剛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所謂在意的問題:這看似來得容易的滿好感度究竟意味著什麼?
秦遊對感情這個事情向來秉持鄙夷態度。情愛本就是件麻煩事,而?世間萬物往往過猶不及,物極必反,係統的任務看似就跟玩遊戲刷經驗滿級一樣普通,可實際比取人性命難多了。
就在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的時候,刀疤帶他通過了第一道關卡,和小組另外兩人回合。
這兩人秦遊能確切地表示沒見過,但都長相普通,連個最基本的麵部特征也沒有,是那種扔進人群裡就再也找不著的類型。
他被兩人臉上倉皇失措的表情一刺激,頓時將內心亂七八糟的情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快走。”
其中一人急忙道:
“沒想到克萊曼那個老滑頭居然和加百利攪和到了一塊兒,他們的人快登陸這座島了。”
克萊曼是曼都靈的典獄長,由於N區這個下水道一般遍地渣滓的地方實在是高攀不起,秦遊根本從未見過這號傳說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