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遊在地麵停車場等到了野狼的車。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車裡除了野狼本人,還有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正吸著煙翹腿坐在副駕駛上。
那女人有一頭鉑金色長卷發, 濃妝豔抹, 一條貼身皮裙凸顯出凹凸有致的線條。香水和女士香煙混合成的刺鼻氣味在隨著車窗打開撲麵而來, 把秦遊熏得一愣。
“上車。”野狼的手剛從女人的大腿滑到手刹上, 他那張憨厚的臉被墨鏡遮了大半, 一下子從一個外貌方麵的正人君子變成了拉風的黑、社會, 一時讓人很是不習慣。
於是秦遊也毫不拖泥帶水地拉開車門上了後座,自動忽略了副駕駛的女人拋過來的一個媚眼。
大概半小時的車程,野狼一邊開車還一邊抽空和身旁的女人蜜裡調油,秦遊在後座默默地把安全帶係牢,開窗試圖稀釋空氣中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油膩氣氛。沒想到野狼在後視鏡裡看到這幕, 不但沒有絲毫收斂, 反而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那種猖狂的態度實在很讓人莫名其妙, 秦遊一麵反胃, 一麵止不住地反思:
爺什麼時候招惹他了?
這半小時過得極其煎熬,秦遊腦內實時更新定位的地圖成了他唯一可以轉移注意裡的對象。直到窗外的行人越來越多, 汽車駛入一條滿是商店的街道,街道對麵是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蘇丹河麵。
車在一間會所門口停了下來,秦遊和金發女人先下車, 野狼則留在車上,繼續把車開往商業街的停車場。
然而就這麼一個空檔, 秦遊還沒來得及吸幾口新鮮空氣, 那絲毫不符合他審美的香味卻陰魂不散地貼近來,迅速地再次將他籠罩在其中。
那女人就媚眼如絲地蹭向他身側,紅唇裡吐露出露骨的話來:
“加百利的滋味怎麼樣?”
?
“……還行。”
秦遊一時竟分不清這究竟是試探還是嘲諷, 或是兩者兼具,他冷著臉隨便打發了一句後便與女人拉開距離,率先抬腳向會所門口地方向走去。
然而那股令人渾身不適的甜膩氣味卻如蛆附骨,始終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強調著它的存在感:
“彆這麼冷淡,還沒自我介紹呢。”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秦遊就沒見過雌性生物,就連在S區花園裡偶遇的波斯貓也是隻絕育了的公公,他整日浸泡在雄性生物堆裡,此時看見猛地看見個不一樣的,感到新奇也在所難免。
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女人沾上關係,尤其眼前這個女人來路不明,並且似乎和野狼蛇鼠一窩,實在不像什麼善茬。
“我曾經叫黛安娜,但現在他們都叫我莉芙。”
金發女人勾著紅唇笑著,快步上前來試圖摟住秦遊的手臂,卻遭到了如避蛇蠍的冷遇——秦遊反應極快地錯身避開了。
“說一件你肯定猜不到的事。”
但是個容貌上乘自尊心強的女性,遭到這樣的閉門羹恐怕早就惱羞成怒了,然而這自稱莉芙的女人卻是其中一股泥石流,她似乎倒也不覺得尷尬:
“其實我曾經是加百利的未婚妻。”
她畫了厚重眼妝的眼尾上挑,顯露出無比勾人的魅惑力。
遺憾的是,在場唯一的觀眾卻跟瞎子一樣不解風情。
“可惜人看不上我,”莉芙不依不撓地去捉秦遊風衣的衣領,並借著綿軟無骨的身段順勢用雙臂搭上他的肩,紅唇幾乎貼近了對方的耳廓:
“不過你也很不錯,感興趣的話,要不要來試試?”
見秦遊冷淡地勾著唇角,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她才撇了撇嘴:
“開個玩笑嘛,這件風衣真適合你。”
莉芙衝秦遊眨了眨眼,便爽快地撤開手臂,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遠,那濃鬱得嗆人的香味也隨之遠去了。
她身姿窈窕地轉身,踩著腳下的紅高跟鞋率先進了大門,留下秦遊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她的婀娜的背影,一時沒再跟上去。
他手指摩挲著外套口袋的夾層,正思索著什麼。
這時,野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法比奧的三小姐。”
他的笑聲一如既往地帶著令人反感的輕蔑:“可惜法比奧被早被加百利架空了,現在加百利一死,曾經風光無比的小姐也不由得向現實屈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