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秦遊在內的這些最底層的新兵並不知曉,上次出征發現島嶼上一片未被災難和鬼物感染的淨土的消息,在通天樓裡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
上層社會裡關於彼岸對麵的看法簡直眾說紛紜,有人認為那裡原本就是彼岸的一部分,是樓主統領的土地,隻不過由於怪物的肆虐使得這部分領土的失落;另一部分則認為那是片詛咒之地,隻要踏入一步就會遭受無窮無儘的災難,而彼岸的生靈門唯有在神鳥的庇護下,才能免受詛咒的侵蝕。
持兩種不同觀點的人則形成了表麵風平浪靜,私底下卻水火不相容的對立兩派,據說當今的樓主更是前種觀點的推崇者。
而上次出征的發現,則為□□這群貴族和官員們的野心煽風點火,讓他們喜出望外。
於是更多的資金批下來,又吸引了更多新兵入伍,將下一次出征推上日程。
然而時穆的傷卻並不是幾天之內就能恢複的。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而係統商城裡的物品最多能治愈一些皮肉傷,他的腿傷本就嚴重,又得不到科學的手術和護理,隻能慢慢養著。
他不願讓秦遊費神照顧,能獨立完成的事情都自己咬牙去做,康複速度更是難以見長。
生病就意味著許多的不便和難堪,先不說秦遊原本就不是事無巨細的人,他剛開始的時候有心一手包辦,卻不慎撞見時穆惶恐和懊惱的眼神,那份懊惱當然不是針對他的,但也同時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時穆無非是恨自己成了累贅,惶恐時間一長遭到厭煩,又因為在傾心的人麵前呈現這幅模樣而羞惱難堪。
但左右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時穆從來不會在秦遊麵前展露這些。
直到第二次出征的消息傳來。
時穆這幅樣子如果同去就是死路一條,這也導致他這段時間心中的鬱結被引燃,在臨行的前一天,淒然抓著秦遊的手。
他們上次隻是去了一日不到,就經曆了死裡逃生,他一想到秦遊此次獨自前去可能會麵臨什麼,便無法避免地感到恐懼。
“這次可以不去麼?”
時穆咬牙問道。
“我馬上就會好,那時我們再一起,行嗎?”
秦遊挑眉:
“你當那老牛頭手下管著的隊伍整天是在過家家?”
時穆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話幼稚。
他紅著眼,倔強地抓著秦遊不肯鬆。有一陣聲音在從心底裡鑽出來,在他的耳邊諷刺他的懦弱。
如果他能強大到足以保護秦遊的地步,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幅喪家犬的模樣?
也許一切都是在這一刻,或者又是在更早,於他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秦遊最終用兩件東西安撫了這隻他眼中的,舍不得主人離家的幼犬。
一條絲絹。是做係統任務時獎勵的,一送就送了一對,據說有隔空傳信的功能,可以將持有手帕的一方的話通過刺繡圖案的變化傳達給另一方。
並且一共隻能使用三次。
不得不說,不愧是獎勵品,因為它的功能確實十分雞肋。
但也很適合時穆這個沒手機的現代人。
另一件物品,則是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時穆遊移不定地接過去的時候,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他最大的顧慮和心結,就這樣被始作俑者及其坦然地遞了過來。
“看裡麵。”秦遊勾唇朝他笑道。
時穆將戒指翻轉過來,隻見內側刻著兩個大寫字母。
竟然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