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跟他走了。
在來之前,這一直是她最擔心的事。
倘若被不相乾的人帶走,不僅幫不到自己,還會成為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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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席散。
一晚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景年被七皇子帶出了宮,徑自上了宮門口等候的馬車。
馬車旁站了一個氣質不凡的男子,在看到七皇子身旁的景年時,縱使一向訓練有素,還是不可避免的麵露驚訝。
景年隻當沒看見,被扶著上車後,七皇子沒多時也跟著上了來。
馬車內一片漆黑。
七皇子點了一支蠟燭,輕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四周這才明亮了些。
借著暗淡的光,兩人身上都仿佛鍍了一圈光暈。
景年因在室內待了太久,難免有些缺氧,雙頰的紅暈也越發明顯,一眼看去,竟又平添了幾分驚豔的柔美。
景年從未有過此時這般與男子共處同一空間的經曆,頗感局促,雙手緊扣在膝上,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七皇子見她這般,也未說什麼,伸手拿過一旁的披風遞給她。
景年被動的接過,好半天才結巴道:“謝……謝謝。”
七皇子看著她,溫聲道:“你不用怕,我叫歐延。”
許是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將名諱告訴了自己,景年錯愕地抬頭,視線頓時與他撞上。
景年驚得微啟了唇,不知該如何回他。
他好像在等著她能有所反應一樣,景年有些心慌,沉默良久才訥訥道:“奴婢名叫……墨景年。”
“景年?”
他挑眉重複一遍,一雙英氣的劍眉很是好看,“姑娘是哪裡人?”
“北方人,一個很……很偏遠的地方,七爺可能不知……”
景年斟酌著道。
“姑娘這麼一說,倒讓我更好奇了。我去過很多地方,也不知姑娘的家鄉我是否會知曉。”歐延笑道。
“奴婢來自北部邊境,斷情山一帶。”
景年抬頭,總算找回了一絲冷靜。
誰知歐延聞言竟沒什麼太大反應,反倒給人一種意料之外的平靜,良久才道:“巧了,我還真去過。”
景年一愣,確實沒想到。
歐延目光一直停留在景年臉上,沉靜而捉摸不透,繼續道:“你的眼睛,與常人很不一樣。”
“我……奴婢也不知,奴婢從小無父無母,是被人收養的。”
被人問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景年難免緊張。
若是以前,她自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但自從畢堯那兒得知了零星半點的真相,心態便大不同了。
歐延似是沒想到景年的身世會是這般,頓了下,“原來是這樣,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諒解。”
“不過如此看來,姑娘或許是北方外族血統。”
“有可能吧。”
景年眨了眨眼,屏住呼吸道。
二人之間又沉默了一陣,耳邊隻剩馬車輪在路上滾動的聲響。
歐延靠著馬車壁,似是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車內暗淡的光暈隻達他的胸口,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今日托肅王的福,有幸與姑娘相識,還請姑娘放心,待上京這一陣的風頭過去,我自會還姑娘自由之身。”
“這段日子,難免要與姑娘逢場作戲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