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站著數個宮女,都端著熱水盆和各式工具候著。
德妃一臉焦急地站在房裡,正由昭王陪在旁邊安撫著。
歐延側身坐在蕭痕旁邊,正在替他打下手。慕容昕並不懂醫術,又得隨時留意外麵的人趕來送情報,隻能站在二人身後乾看著。
他見歐延眉頭緊鎖,似是極在意的模樣,心中微訝,卻還是安慰道:“阿延你放心,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估摸著沒多久就能到了,而且除了蕭痕,慕先生也是醫術了得,這麼多人在,墨姑娘定是會沒事的。”
“來不及等了,需立刻拔刀。”
蕭痕極快地接了話,偏頭看一眼身後的宮女,直接吩咐了起來。
慕容昕見狀趕忙退到後麵,生怕妨礙了他們,蕭痕的醫術,他們是最放心不過的。
蕭痕看了眼景年蒼白的麵色,先是往她口中喂了幾塊參片掉住氣,隨即快速在已褪下衣物遮擋的傷口附近施針,看了歐延一眼,沒再猶豫,出手如電,飛快將匕首拔了出來。
隨著阻礙一除,傷處的血立時向外湧出。
許是太痛了,景年竟硬是從昏迷中被疼醒,雙唇血色全無,冷汗唰唰往下冒。
“也是險,幸得匕首往上刺了三寸,否則便難了……”
蕭痕手上動作不停,低聲道。
一盆盆熱水被遞進來,又鮮紅著被端出去,如此循環往複了不知多少回,就連蕭痕的額頭上也密密出了層薄汗。
德妃見狀,早已雙手合十口中直念佛,昭王想帶她出去,她卻不肯,親自督促宮女們動作麻利些。
景年疼痛間意識有片刻的清明,下意識睜開被汗水濕濡了的雙眼,隻能模糊看到有些暗的床前圍了好些人,她早分不清誰是誰,隻用儘力氣隨意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胳膊,口中含糊道:“我不能死……”
蕭痕望著自己被景年忽然覆上的手,有些怔忪,又因她的話,緊繃的心情倒是鬆了幾分。
他看了眼歐延,小心翼翼地將景年的手移開,“墨姑娘放心,傷勢雖重,卻不會致命,疼痛是必然的,不過屬下已用了緩解疼痛的藥物,很快就會起作用。”
景年哪還有力氣聽完他的話,沒一會兒便又合了眼昏迷過去。
歐延默默將景年伸出來的手放回被中蓋好,又取過帕子擦了把她臉上的汗,望著那鮮血淋漓地傷口,好在此時血已控製住,一直僵著的神情總算緩和了些,將帕子扔進一旁的水盆裡,站了起來。
正巧此時方才離開的慕容昕去而複返,壓低聲音走近道:“阿延,慕先生回來了。”
歐延頷首,沒立刻走,低頭對蕭痕道:“照顧好她。”
蕭痕自然是不敢怠慢,“七爺放心。”
歐延不置可否,快步離開。
宮院內,慕兮正獨自站在中央,腳邊還躺著一個人,內監打扮,一動不動。
“人是抓到了,卻是個死侍,剛追上就自儘了,也是倒黴。”
慕容昕邊走邊向歐延說明情況。
歐延冷臉嗤笑一聲,剛下台階,就順著宮門向外,看到了一列嚴陣以待的宮中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