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隻有機器發出的滴滴聲音。
寧安持拿著薑哲的作品,給苗老師看。
苗老師盯著畫作,許久沒有說話。
寧安持發覺苗老師的呼吸變得粗重,低聲問道:“苗老師,您覺得怎麼樣?哪裡需要修改?”
苗老師緩緩的閉上眼睛,良久之後,搖了搖頭,眼角有一顆淚珠滾落。
寧安持連忙把畫放下,拿起手帕替苗老師擦眼:“苗老師,你彆激動。”
苗老師不說話,直到呼吸平穩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用手指碰一下寧安持。“讓我再看一眼。”
“您要不要先休息。”寧安持有些擔心。
苗老師執著的又碰一下寧安持。
寧安持不得不把畫重新拿到苗老師近前。
老人再次看畫,情緒平靜許多。
良久之後,緩緩說道:“55年了,說實話,我都快把他的模樣忘了,可是他的眼睛和這眼神兒,我一直忘不掉。最後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兒,和這張畫一模一樣。”
寧安持急忙勸慰:“您彆激動,如果覺得這畫可以,請薑哲再把它完善一下。”
苗老師對寧安持擺擺手,示意她把畫放下,自己看和薑哲說話。
寧安持把位置讓出來,讓薑哲坐在苗老師近前。
薑哲問道:“苗老師,你看這幅畫有什麼要改動的地方?我可以把它畫成水彩畫。”
苗老師看著薑哲:“謝謝,你畫的真好。我說說對他的印象。他偏瘦,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性子很倔,頭發很硬,很短,你改成水彩畫的時候,能不能,不畫那個禮帽?那個禮帽不好看。”
“好,等我畫成水彩畫,再給您看看。”
護理看到苗老師連續說話,有些疲憊,提醒她不要再說話。
寧安持也勸慰:“苗老師,您先休息,等您好起來,我們再過來看您。”
苗老師真的累了,看看寧安持,就閉上眼睛。
幾人走出房間,寧安持對於跟出來的護理說道:“你就不用送我們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寧總你放心。”
走向客廳的時候,寧安持問薑哲要不要把最好的那幅稿子帶走作參考。
薑哲說道:“不用,我已經記住了。”
……
三人乘車離開苗家的庭院。
寧安馳看到苗家的大門緩緩關閉,轉回頭對薑哲說了一聲謝謝。
“寧姐,客氣什麼?”
“不是客氣,你這是幫了我。等一會,我讓助理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裡。”
薑哲說道:“寧姐,活兒還沒乾完呢。”
寧安持說道:“已經很好了,我了解苗老師,她很滿意你的畫。後麵的水彩畫,我信得過你。
你很快要回學校上課,白天估計沒多少時間作畫,下周六,能不能完成?”
薑哲說:“我儘力。”
“好,我等你的消息,完成後直接給我打電話。”
車輛到達畫室附近。
薑哲和寧安持告彆。
寧安持看著薑哲走遠,對司機說道:“走吧,去金融中心。”
……
薑哲回到畫室,趁著印象深刻,立刻拿出工具,開始作畫。
他答應寧安持要用一周時間,是給自己留有充足的餘地。先重新畫了一張素描,然後才開始水彩畫的創作。
這張畫不求筆墨的爽快,大部分使用乾筆畫法,力求準確精確,儘力杜絕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