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樸想了想,拱手道:“臣隻聽命於皇帝,如果將來太子登基為帝,臣定當效忠。
但是皇帝陛下隻是病危,尚未駕崩,太子也尚未登基,所以臣還不能聽從太子的旨意,要等待新皇登基之後再說。”
韓彥樸說這話非常冒險,要換一個機靈的人,或許就選擇從龍之功,效忠太子,可是他從領兵之初就得到父親韓世忠的再三叮囑,隻能忠於大宋皇帝趙桓,不能聽從其他任何人的命令。
尤其是最近三年中,皇後跟黃小潤兩位攝政大部分時間都不和,朱皇後擅權專斷、肆意妄為,上不顧朝堂下,不顧黎民百姓,不擇手段為太子拉攏勢力。
這讓韓家也非常小心,韓彥樸早已經不是少年,經曆了多年的風雨,也知道朝堂的險惡,所以他猶豫再三才說出了這番話。
其實這番話說的也沒錯,皇帝還在位,太子還沒登基,怎麼能就效忠太子呢?萬一皇帝沒有駕崩又活過來了,那聽誰的?
所以韓彥樸寧可放棄從龍之功也要確保穩妥,假如皇帝還沒有倒,他就隻效忠於皇帝到最後一刻,皇帝倒了,太子登基了,他自然是要效忠太子的,那是名正言順的。
一番話說得朱皇後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一旁的張俊十分著急,說道:“賢婿,你要想清楚,皇帝一旦駕崩,登基為帝的就是太子。
這個時候你若不認準形勢,將來恐怕你這個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很多人盯著這個位置呢,你難道不在意嗎?”
韓彥樸拱手道:“嶽父請恕罪,臣隻忠於皇帝,聽命於皇帝,如果太子登基為帝,臣自然是效忠新皇帝的,還請恕罪。”
不管張俊和朱皇後如何軟硬兼施,韓彥樸隻是這句話,氣得兩人直翻白眼,卻無可奈何。
朱皇後把韓彥樸放出去了,張俊跪倒磕頭說道:“他一時沒想明白,還請娘娘恕罪。”
朱皇後把牙咬的嘎嘣響,說道:“不是他沒想明白,是咱們事情還沒有做到位,既然這樣,對嶽飛和韓世俊、嶽雲等人謀反案要儘快升堂問案,做出定論。
隻要把他們罪名扣實了,我看嶽雲還敢不敢囂張,隻要嶽雲聽從太子,那麼其他人,韓家、張叔夜、姚友仲等人都會乖乖聽命於太子。
這件事必須要在皇帝駕崩之前解決,不然怕生變故,現在皇帝病危的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咱們要加緊謀劃才行。”
朱皇後下令刑部尚書何鑄等幾個太子黨骨乾叫到了福寧殿。
將張俊的檢舉黑材料交給了這幾人,說道:“你們張榜公布,三日後在大理寺升堂問案。
將嶽飛、嶽雲、姚友仲、張叔夜謀反集團罪行定下來,並張榜公布,昭告天下。”
萬俟卨等人都連連點頭答應,可是刑部尚書何鑄卻皺眉拱手道:
“皇後娘娘,嶽飛、嶽雲、張叔夜、姚友仲以及嶽飛麾下大將張憲,都是涉及到本案之中的被告,但沒有一個歸案,三日後我們升堂問案,審誰呀?”
朱皇後陰著臉沒有說話。
萬俟卨立刻說道:“你可真笨,他們就算尚未歸案,咱們也可以缺席判決啊。”
萬俟卨之前當過提刑官,對刑律還是比較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