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不知表姐和孟昕良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有些唏噓。
“阿諾結婚好幾年了,既成事實無法更改,舅舅再害怕也沒用。”大嫂又道。
寧禎:“……”
上次孟昕良向她打聽阿諾姐,那種隱忍的顫栗,寧禎想起來都心口發緊。
希望她沒有說錯什麼。
“大嫂,我不太了解孟昕良。他結婚了嗎?”寧禎問。
大嫂:“沒有。向左使不是要把女兒嫁給他嗎?訂婚了。在訂婚的半個月後,孟昕良就在刺殺陳龍頭的事件裡立功,順便除了向左使。”
“向左使就是當初要殺他的人?”
“對。”
“那怎麼還敢讓女兒和他訂婚?”寧禎愕然。
“男人自負吧。‘這麼個小人物,機靈點,長得又好看,女兒喜歡,還不是我名下走狗,隨意拿捏?’”大嫂說。
寧禎:“……”
“隻是想不到,有些狗長了獠牙,會殺人飲血。”
金暖插話:“怪不得舅舅怕。向左使死了,他女兒呢?”
“解除婚約,和她母親、弟弟妹妹們回鄉去了。你大哥說,孟昕良給了五千大洋,是他那時候的全部身家。”大嫂道。
金暖:“他這個人還不錯。”
“他要是人品不行,你大哥也不會同他深交。”大嫂笑了笑。
金暖:“他們的事,轟轟烈烈的,聽著蠻有意思。可惜了,表姐外出嫁人,此生恐怕再無緣分。”
又道,“我還以為,寧禎將來的婚姻,也是這樣熱鬨。不成想,她做了督軍夫人。”
“提我做什麼?你自己還不是嫁憨憨?”寧禎說。
金暖:“……”
你真是親妹子,這樣說你二哥。
大嫂和金暖對寧禎在國外談的戀愛也很感興趣,趁機問了。
寧禎很少和旁人談論聞梁予。
今日心情放鬆,二嫂又帶了好喝的梅子酒,寧禎多喝了幾杯,話多了起來。
“他脾氣特彆好。有次我們出去玩,被困在暴風雪裡,每個人都緊張,我急得不行。
隻有他有條不紊,一點點張羅。後來我們去附近的城堡借宿,他去溝通。
那是領主家的城堡,很討厭外國人,也不知他怎麼說服了主人家,收留我們一晚。”寧禎說。
“挺有能力的。”大嫂道。
寧禎:“越是慌亂的時候,他越是沉著鎮定。我最欣賞他這一點。”
“那你們為什麼分手?”金暖又問。
寧禎:“他死了。”
金暖、大嫂:!
“是火災。”寧禎道,“燒死了三個同學,包括他。”
大嫂和金暖一左一右擁抱著寧禎。
寧禎沒想哭,但她們突然這麼擁抱著她,她眼睛澀得厲害。
說著哭了, 又被逗笑。
她們這一晚聊了很多。
大嫂和大哥盲婚啞嫁,但婚後兩個人脾氣相投,逐漸生了感情;二哥和金暖從小認識,不打不相識,成了一對歡喜冤家。
寧禎羨慕她們能覓得良人。
她也羨慕孟昕良。哪怕虛度幾年,愛人在異國他鄉堅守著他們的愛情。
唯獨寧禎,她的愛人死了,被一場大火燒沒了。
後來,寧禎沉沉睡了。
翌日上午,她們睡醒後準備下山回家。
仍是寧禎開車。
路上,大嫂閒聊似的問起:“督軍最近心情如何?”
“應該不怎樣,他的三姨太剛落胎,還是被他的二姨太踢的。換成你,你能高興嗎?”寧禎說。
大嫂愕然:“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