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繁給了寧禎一個小小暖手爐。
寧禎對她如此善意,很是費解。
在外麵場合,繁繁應該力壓寧禎來拔高自己,突顯地位。
“我不冷。你自己捧著吧,你這樣單薄。”寧禎笑道。
繁繁:“我特意給夫人準備的。我進來好一會兒了,現在不冷。夫人您剛從外麵來,暖暖手。”
寧禎接了。
繁繁便問:“督軍沒來嗎?”
“督軍有事。”寧禎道。
繁繁笑了笑:“督軍總是很忙的,這個大家都知道。”
狐狸尾巴快要藏不住。
一聽說督軍不來,繁繁幾乎要嘚瑟得眉目飛舞。
看看,什麼正室夫人,到底不如她!
“我還是蠻喜歡督軍忙一些。以前督軍不忙,每日都在彆館,我伺候得可累了。”繁繁又道。
還說,“隻要督軍在家,我的彆館守衛森嚴。夫人您不知道,前後崗哨無數,進出麻煩死了。”
寧禎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啊,我娘家也是崗哨無數。我從小習慣了。你再服侍幾年,也會慢慢習慣的。”
繁繁一怔。
她心裡恨極,一股子怒意蓬勃而發,又被她強自忍住。
沒關係,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她繁繁不是徐芳渡,沒那麼愚蠢。寧禎一個閨閣千金,哪裡鬥得贏堂子出身的繁繁?
“夫人說得是。”繁繁笑道,又去看寧禎的肚子,“夫人也在督軍府伺候了幾日,可有了喜訊?”
寧禎:“督軍有你伺候就夠了。”
她捧著那手爐,感覺不太暖,始終溫溫的。
繁繁:“夫人,您……”
“夫人。”身後有女郎笑著打招呼。
寧禎回頭,看到了楚靜月。
她隨她母親來喝喜酒。
楚家不算豪富,不過在蘇城住了兩百年,人脈廣,軍政商三界都有點小門路。
楚靜月二十歲了,議親最好的年紀,她家裡有點著急,一旦有了應酬就帶著她出來走動。
“你也來了?”寧禎很開心,和楚靜月走開幾步。
兩人趁機走到了宴會大廳的角落。
“……上次你送我的香囊,被弄臟了。你家裡還有嗎?”寧禎頗為不好意思。
“我帶了,在我手袋裡,去拿給你。”楚靜月笑道。
寧禎道謝。
手袋和大衣交給了傭人,拿去衣帽間了。
楚靜月找施家的傭人,寧禎便說跟她一塊兒去。
兩個人出了宴會大廳,到了旁邊的休息間。
休息間無人,兩人小坐,楚靜月去翻包拿香囊,寧禎則開始拆繁繁送給她的小手爐。
這個小手爐挺彆致,底下有個空的圓孔。
一般人不會把小手爐翻過來,故而瞧不見。
“拆它做什麼?等會兒一身灰。”楚靜月笑道。
寧禎:“不知這裡麵有什麼玄機,我好奇。”
小手爐不難拆。
隻是拆開後,把楚靜月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半,臉都白了。
往後退了好幾步,楚靜月聲音微微顫了顫:“我看不得這個……”
寧禎急忙蓋好小手爐:“沒事沒事,彆怕。”
楚靜月:“對不起寧禎,我失態了。我就是怕這東西,我的心亂跳。”
寧禎拔了頭上朱釵。
她這個朱釵,釵頭圓潤,是套了一層外殼。將它扯開,裡麵是一個鋒利的小尖刺。
寧禎將它刺入小手爐。
一連刺了三下。
重新蓋好小手爐,將它放在旁邊桌上,寧禎若無其事對楚靜月道:“香囊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