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接過來,笑了笑:“多謝。”
“一轉眼,我和阿諾認識十年了。”孟昕良似感慨,又似打探。
寧禎不接茬,隻是道:“十年了啊,真快。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已經能打野豬了,是個厲害的孩子。”孟昕良說。
寧禎失笑。
那的確是她的功績之一,她最顯赫的戰利品。
孟昕良還想要說什麼,餘光一緊,抬眸朝對街望過去。
寧禎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瞧見對街停靠了一輛汽車。
車窗搖下來,沒有掛車窗簾,男人目光投向這邊,意味不明。
寧禎:“是督軍。孟爺,下次再聊。”
孟昕良點頭。
寧禎闊步邁過去,走到了盛長裕的汽車旁邊:“督軍,好巧遇到了您。”
“聊什麼呢?”他問。
“剛巧遇到,隨便聊聊。”
“手裡拿了什麼?”他又問。
寧禎:“孟爺給的點心,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先上車。”
寧禎不太想上車。她還記得上次的尷尬事,有點不自在。不過盛長裕神色如常,寧禎也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點點頭。
她走到了另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她的司機會把汽車開回去,不用寧禎管。
盛長裕去了一家餐廳,是和程柏升約好了隨便吃個飯。
他帶著寧禎進來,程柏升也不意外。
“買了什麼點心?”程柏升問。
寧禎:“孟爺送的,我也不知道。”
她說著話,就把糕點拆開了 。
是菱粉糕。
一家老鋪子的,味道不錯。寧禎分了出來,給盛長裕和程柏升也嘗嘗。
盛長裕便問:“我隱約聽到你們聊天,說什麼十年了。你和他,認識快十年了?”
寧禎:“算吧。”
盛長裕嘗了口菱粉糕,噎人。
他覺得上蒼有意捉弄人。
蘇城這麼大的地方,寧州同是軍中高官,十年前他卻不認識寧禎。
他應該認識的。
應該在一個轉角處,看到她。
畢竟,盛長裕很早就認識寧家的兒子們。
如果他遇到過寧禎,他肯定記得。當年的小姑娘,從照片上看得出初具風華,從小就漂亮得很打眼,盛長裕見過就不會忘記。
而孟昕良,與她相識已經十年。他一定見過她打完野豬後光彩照人的笑容。
他們提到十年,孟昕良的表情那般欣喜,眸光似染透了漫天星辰的光,明亮而絢爛;而寧禎,微微垂首時略帶一點心酸與羞赧。
是很好的回憶,也是很好的時光。
哪怕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也叫人嫉妒。
“寧禎,你的懷表呢?”盛長裕突然問。
寧禎從口袋裡掏出來:“這裡。”
盛長裕:“可以送給我嗎?”
寧禎詫異:“舊懷表,不太準了……”
“能送給我嗎?”他固執問。
寧禎:“您不嫌棄的話,那就送給您吧。”
盛長裕放在掌心。
“就當你替我保管了十年。”他突然道。
寧禎:?
程柏升在旁邊吃菱粉糕,假裝自己不存在。
上次為什麼打孟昕良,程柏升已經明白了。
站在程柏升的角度,這缸陳年老醋好酸,挺難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