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寶嫻看著寧禎和金暖跟孟昕良進去,手指狠狠掐入肉裡。
她臉色極其難看。
她身邊有女郎低聲提醒她:“寶嫻,怎麼同她們生氣?她二人皆有丈夫,搶不走你的孟爺。”
葛寶嫻臉色稍霽。
另一個女郎:“對對,金暖哪怕離婚了,也高攀不上孟爺;而寧禎,她哪裡舍得督軍?”
葛寶嫻立馬看向她:“你是覺得孟爺不如督軍?”
“寶嫻!”
葛寶嫻氣得狠,逼問那女郎:“寧禎憑什麼不能為了孟爺舍棄督軍?你覺得孟爺不如人?”
說話的女郎卻不看葛寶嫻,而是看向了她身後,膽怯叫了聲“督軍”。
葛寶嫻扭頭,瞧見了立在台階下的盛長裕,他身邊還跟著兩名年輕軍官。
他來吃飯的,剛巧下車;而葛寶嫻說話聲音太大,他聽到了。
他靜靜盯著葛寶嫻,臉沉如鍋底:“你在罵我?”
葛寶嫻麵無人色:“督、督軍,我不敢!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不如誰?”盛長裕問。
一旁眾人瑟瑟發抖。
葛寶嫻更是冷汗涔涔,急中生智:“督軍,夫人她單獨與孟爺吃飯。我、我以為她……”
她看向盛長裕。
盛長裕沒有挪開目光,也沒朝菜社看一眼。
“我夫人與任何人往來,都有她的正經事,不像你,成天搬弄是非。你不僅僅眼瞎心盲,還惡毒!”盛長裕說,“來人,把她舌頭割下來,送給葛明!”
葛寶嫻噗通跪下,痛哭求饒:“督軍,督軍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我給夫人磕頭道歉。”
“成天胡說八道,舌頭留著全是禍害!”盛長裕說。
程柏升勸:“督軍,彆跟年輕人一般見識。這種蠢笨如豬的,不值得生氣。”
盛長裕做少帥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犯了事大帥兜底,大不了打他一頓,軍中老將都習以為常。
可他做了督軍,就是這四省土皇帝,他的言行會被諸多關注,不管是老將、市政廳的人還是報紙,都會盯著他。
他在乎威望。
不能無緣無故、當眾下狠手。
哪怕是替寧禎背“殺了姚安馳”的鍋,都需要挨上一槍,名正言順。
程柏升原本對很多事都反應不敏銳,不會擋在盛長裕前頭。
可寧禎在軍醫院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他燈下黑,竟是一直沒有履行他的職責。
他勸著盛長裕,又給他使眼色。
盛長裕:“豬都比她聰慧幾分!”
“那就扔進豬圈,叫她醒醒腦子。”程柏升說。
葛寶嫻臉色更慘白,膝行幾步要去抱盛長裕的腿:“督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命!”
副官堵住她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盛長裕進了菜社,心情不太好。
他今日與程柏升宴請一位朋友,是從徽州駐地回來的,也是盛長裕很器重的年輕將領之一。
葛寶嫻的話,簡直戳盛長裕心窩。
盛長裕總覺得,寧禎這種有眼光的女子,理應愛慕他的。他短暫的人生經驗,讓他認定這樣的想法。
可幾次試探,都失敗。
因為中間有個孟昕良。
盛長裕取代不了時光,對這件事無法觸摸,越發記恨。
他前不久才發誓,不再為了孟昕良和寧禎生氣,故而他隻能自己氣自己。
進了菜社,盛長裕進了包廂。
程柏升對他說:“我去孟昕良那邊打個招呼。”
盛長裕:“給他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