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忙完,寧禎回了家。
家裡也是滿屋子人,很多寧禎不認識的親戚,都來拜年了。
祖母、母親都很忙,三嬸也要待客,寧禎自己去金暖的院子了。
她叫乳娘把小侄女抱給她,逗弄孩子。
“快滿月了,要辦酒席。”寧禎說。
金暖還在坐月子,眼瞧著胖了些,聞言點點頭:“三嬸前幾日就把滿月酒的菜單給我過目了。”
又說,“不過,得等等,未必是正好滿月的日子辦。”
寧禎不解:“等什麼?”
“等阿爸。阿爸大年三十去了駐地,突發變故,好像是軍官叛變,打了起來。”金暖說。
寧禎愕然:“我不知此事。”
“督軍肯定沒跟你提,怕掃了興。”金暖說。
見寧禎神色不安,金暖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麼?駐地一點小事故,阿爸輕鬆就能平息。”
寧禎:“我有點意外,不是擔心。”
“小事嘛。要是大事,你肯定除夕夜就得到消息了。”金暖道。
她說得對。
寧禎放了心。
她逗弄小侄女,和金暖說說笑笑,一直沒回去。
傍晚時,盛長裕來了寧家。
“來給祖母和嶽母拜年。我聽說駐地有點事,嶽父去忙了。”盛長裕道,“上午才知道。”
不是很要緊的軍務,等他有空了才通知他。
寧禎提著的心,慢慢歸位。
“……禎兒,你和督軍吃了晚飯再回去。”寧策說,“我給你買了個西洋大蛋糕。”
寧禎:“行。”
大哥大嫂和父親都不在,飯桌上倒也不冷清,二叔、三叔全家都來了,滿屋子人。
寧禎置身歡聲笑語裡,心情格外輕盈;她又不經意撫過小腹,有了點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飯後她和盛長裕離開,家裡眾人議論起來,都是說寧禎氣色好。
“督軍待她一定很好,禎兒瞧著很幸福。”二嬸對祖母說。
祖母:“小兩口的確恩愛。”
過年六日,都是這樣忙忙碌碌,每天客來客往的。
寧禎收到了無數請帖,邀請她去赴宴。
她第一個去了江家。
她還勸動了老夫人,拿盛長裕出來施壓,叫老夫人也去了江家坐鎮。
“婆母娘家遭遇不測,她心情不太好。寒月又冷,病倒了。”
“婆母有喘的舊病,冷天更是受不住,去了莊子上靜養。”
賓客們聽著這一席話,各有心思。
江家的宴席很熱鬨,大少奶奶理事、二少奶奶幫襯,辦得像模像樣,隻略有點不到之處。
眾人離開後,就議論紛紛。
“江家怎麼常用一些老掉牙的借口?江郴那女人,是不是犯了事?”老夫人問。
明眼人,一眼看穿。
江家極力想要遮掩江太太的醜聞,就放出另一個消息:她給兒媳婦下藥。
前段日子京春安回娘家住、江家在準備小公館等,都對得上。
此舉駭人聽聞,卻轉移了焦點,無人猜疑江郴戴綠帽。
保全了江郴的名聲;將來兩個兒媳真生不出孩子,外人也隻怪江家,而不是怪罪她們倆,替兒媳婦爭取一個有利局麵。
“……我也是聽督軍說的。江郴無法容忍,把她送到莊子上去了。”寧禎說。
就連老夫人,也是微微吃了一驚。
“都說天底下無新鮮事,這件事倒是真沒見過。”老夫人說。
寧禎:“……”
比起給兒媳下藥的江太太,您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您給親生兒子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