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之前,聞梁予見過幾次她。她從不囂張跋扈,走到哪裡都是笑盈盈,口碑極好。
可聞梁予見過她的馬前卒如何處罰那些得罪過她的人。
這種陰狠,叫人毛骨悚然。
聞梁予很不喜歡她,覺得她似花紋斑斕的蛇,總把自己盤成一朵高貴優雅的花,卻又不經意吐出她的蛇信。
他不想訂婚,可他父親很樂意接這門親;他的幕僚們也勸他,男人以大局為重。
娶的是白小姐,助力是白總理。
“女人嘛,哄哄她就行了。”
“白小姐美麗,脾氣又好。哪怕你說她背後作惡,到底不露餡兒。名聲好,這對你的聲望也好。”
“這樣聰明有手段的女人,才適合你。”
聞梁予為了大計,忍了。
他生得極其英俊,這點他從小就知道,真正的聞蔚年也輸給他三分。且他很有耐性。
訂婚後,他與白思冉相處得還可以。
白思冉愛上了他,這點他也知道。她在他麵前,百依百順,偶爾會發點小脾氣。
可她的控製欲極強。
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她就深夜打過來。
一切都要在她掌控之中,她容不得任何人脫離她的掌心。
“我出去了一趟,沒什麼事。時間不早,你早些休息。”聞梁予道。
白思冉卻沒有掛電話,而是問他:“阿年,你為何不耐煩?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嗎?我聽說,盛長裕上京了。”
“也不算麻煩。”
“你可以告訴我。夫妻同心,不怕任何困難,我一定會幫你的。”白思冉說。
聞梁予想,寧禎從不這樣。
寧禎的性格,堅韌但進退有度,極少把自己當盤菜,以為所有人都要靠著她。
在這個瞬間,聞梁予想:“兒子就兒子,親生的和繼子有什麼不同?我養得起。”
這個念頭,似一抹陽光灑在心頭,驅散了他的陰霾。如同初見寧禎的那個午後。
“我說了沒什麼事。很晚,我要睡下了。”聞梁予道,“晚安。”
他掛了電話。
然而,電話又響。
還是白思冉。
她仍沒有生氣,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阿年,你好像生氣了。”
她總這樣,含笑套住彆人的脖子,叫彆人跪下給她當狗。
永不麵露猙獰。
聞梁予對著話筒,輕聲笑了笑:“沒有生氣,白小姐。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值得我生氣的事。你不困的話,我打個電話給總理,叫他派個人看看,你是不是有點失眠症。”
那邊沉默。
沉默不到兩秒,聞梁予先掛了電話。
他覺得白思冉肯定氣瘋了。
在這個夜晚,未婚夫不在她控製範圍內,她一定會發瘋。
聞梁予莫名覺得快意。
今晚很多人失眠,卻不包括寧禎。
圓圓非要跟寧禎一起睡。寧禎哄著他,小孩子很快進入夢鄉。他睡得太甜了,寧禎被他帶著也睡熟了。
一夜好眠,她沒做半個夢,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
乳娘過來幫圓圓穿衣,又問寧禎:“咱們上午做什麼去,小姐?”
寧禎:“我們帶圓圓去逛逛百貨公司。”
她沒什麼事做,專釣聞梁予一個人,以及等待最高軍事法庭審理盛長裕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