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又要了藥。
程柏升急急忙忙去敲門。
敲了快一分鐘,沒人開,程柏升開始踹門。
才踹了兩下,門開了,他沒防備,整個人摔了進去,下巴還磕到了地板,牙關酸痛。
“你有毛病?”盛長裕居高臨下看著他。
程柏升忍著疼痛,爬起來就張望:“藥呢?”
盛長裕指了指床頭櫃。
藥還在,沒動。
程柏升撈起來,全部從窗口扔出去。
他揉著疼痛的胳膊和下巴,終於鬆了口氣:“還好,你沒失去理智。你人在北城,這個時候犯病,就是聞家父子砧板上的魚了。”
盛長裕又拿出一根香煙。
他輕輕吸了口。
“……你想聊聊,還是我出去,你一個人待著?”程柏升問。
盛長裕:“你出去。”
程柏升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他心裡何嘗不是亂糟糟?
“長裕,你剛剛瞧見寧禎了嗎?”他還是開口了。
盛長裕的聲音陡然拔高:“出去!”
程柏升閉嘴。
他走到門口,盛長裕又喊住他:“往後,不要跟我提她。”
“知道。”
“我說過了,此生不與她見麵。往後有她的地方,如果我必須出席,你提前安排。”他又道。
程柏升:“好,我心裡有數。”
“出去吧。”
程柏升從他房間出來,忍不住歎氣。
他一直心懷希望,覺得寧禎把什麼都安排好,是帶著目的離開的。也許寧州同發現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秘密,暗中布局,寧禎為了完成父親的遺誌,才離婚的。
當年離婚效果不錯,麻痹了大總統府,立馬推出葛明做靶子。把那場差點分裂華東四省的陰謀,無形中解決了。
如果隻是為了解決那麼一件事,寧禎應該回來,亦或者讓他們知道她行蹤。
但沒有。
程柏升堅信,寧禎是很有大智慧的人,所以她要去辦寧州同沒有辦成的事。
可什麼事,值得她和孟昕良結婚生子?
程柏升心裡發澀。
盛長裕好幾次在街上偶遇年輕女人,以為是寧禎,拚了命追上去。而後發現不是,又陷入深深痛苦裡。
這些事,折磨得他麵目全非,頭發白了一半。
他放不下。
他一直很在乎感情,在感情上偏執又冷漠。很難認定一個人,相信了就不變。
寧禎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了。
翌日,程柏升早起時習慣性往對麵六國飯店看一眼,卻發現了自己人。
一夜間,盛長裕帶過來藏在暗處的人,至少布置了八個人監視六國飯店。
程柏升上樓去找他:“你做什麼?多少眼睛盯著你,你派人圍著六國飯店,還怕不夠把柄叫人抓?”
盛長裕表情冷淡。
“……你不是不想見寧禎?”程柏升又問。
“她得跟我回家。”盛長裕沉默半晌,如此道,“我一心軟,放了她走,我後悔了三年。我與她的賬,回家了慢慢算。”
程柏升頭疼無比:“她有了孩子。”
“我視如己出。”
程柏升:“……”
人家親爹沒死,乾什麼要你“視如己出”?
一上去就要給人家兒子當爹,若寧禎還是以前的脾氣,她非得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