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和程柏升聊了快兩個鐘。
他送寧禎回了六國飯店,問起孟昕良:“他人呢?”
“往東北去了,一點小事。”寧禎說,“他叫我照顧好圓圓。這個飯店是他定下的,周圍安排了他的人。否則,我肯定要換個地方住的。”
程柏升點頭。
他回到了華安飯店時,盛長裕還沒醒。
中午吃飯時,盛長裕才知道程柏升早上去見了寧禎。
他隻是叫了程柏升去,沒主動問起。
程柏升如實相告。
他把寧禎提到程陽、盛長寬的話,都告訴了他。
盛長裕沉默片刻,才問:“這幾年有程陽的消息嗎?”
“沒有,音訊全無。”程柏升道
盛長裕:“出事之前,寧州同真的和程陽聊過?”
程柏升:“可能是有細作窺探到了,才利用程陽。寧州同應該是很信任程陽的。”
盛長裕蹙眉。
“時間緊急,沒空再去找程陽。”他最終說,“咱們不需要陰謀。”
程柏升點頭。
他沒等盛長裕問,又主動說起了寧禎:“她可能暫時不想和你見麵。她說,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再聚聚。”
盛長裕眉頭狠狠一蹙。
“她怕你生氣,耽誤了大事。她還是關心你的。”程柏升又道。
盛長裕心中的怒意,慢慢散了,隻剩下稀薄的灰燼,驚覺自己有點可悲。
這三年多,華東四省那些有點權勢的人,拚命給他塞女人。
他的心和身體,卻像是死了一樣消沉。
他在街上遇到像寧禎背影的人,拚命追上去,發現隻是一個美人計,大發雷霆;下次再遇到,又是看錯。
從此,對任何背影像寧禎的,他都敬而遠之。
他心裡知道她不會回來,又期盼她回來。
他照顧好了寧家,對寧禎的哥哥們委以重任;他逢年過節都去給寧州同掃墓。
他沒想到,她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帶著她和孟昕良的孩子。
“不急一時。”程柏升又道。
盛長裕不再說什麼。
寧禎一連好幾日都在飯店,不出門。
不單是因為怕遇到盛長裕,也因為北城下雪了。
大雪淹沒了街道,外麵天寒地凍,圓圓不適合外出,寧禎帶著他在飯店裡玩耍。
聞梁予又來了。
寧禎看他,始終無法把他和自己記憶中的人對上號。
哪怕他不偽裝聞蔚年,寧禎也不太認識他了。
她記憶中的男孩子,高高瘦瘦,始終帶著幾分稚氣,和眼前成熟挺拔的男人不一樣。
從單薄男孩到男人的成長過程,像是換了個人。
聞梁予冒雪來了兩次。
寧禎心生警惕。
一日她在房間裡,沒開燈,瞧見對麵陽台上,站了一個男人。雖然距離有點遠,卻也看得清輪廓。
她心中發酸。
然而沒等她生出什麼情緒,她就發現,斜對麵一家餐廳的包廂,有人正在窺探。
那個人,伸手丈量距離。
寧禎很擅長開槍,她敏銳覺得,這個人是在觀察盛長裕,可能是個殺手。
再聯想聞梁予兩次出現,每次似乎都是大張旗鼓,帶著不少副官,寧禎便覺得他故意激怒盛長裕。
寧禎沒去陽台,躲在窗簾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