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飯店門口,突然有人高聲喊:“督軍。”
程柏升一愣,急忙循聲望去。
穿戴像個商人的男子,立在飯店門口的走廊上。
他摘了帽子,又把圍巾解下來。
盛長裕一瞧見他,雙眸冒火,瞬間火冒三丈:“程陽!”
他恨不能活嚼了他。
程柏升拉住了他胳膊:“冷靜。”
程陽上前幾步,叩靴行禮:“督軍,屬下來遲了。”
程柏升端詳程陽:“你還活著?”
“是,參謀長。屬下這些年被很多人追殺,但屬下躲進了深山老林,靠著打獵過活。屬下知曉審判在即,這才找過來。”
程陽說著,眼中溢滿了淚水,把一個油紙包遞過來,“督軍、參謀長,這是當年寧師座交給我的東西。”
盛長裕額角青筋直跳:“你可知道寧州同死了?”
“知道。”程陽道。
“老子要活剮了你!”
程柏升接過油紙包,按住了暴怒的盛長裕:“你冷靜!你他媽能不能冷靜點,馬上就要開庭!”
他簡直心累。
程柏升又對程陽道:“你暫時不能走。”
“是。”
“來人,先把程陽帶下去,派六個人看住他。”程柏升道。
又看手表,“還有四十分鐘開庭,咱們不能遲到。先出發。”
他把盛長裕塞上了汽車。
盛長裕坐在汽車裡,深吸好幾口氣。
程柏升拿著油紙包,還在勸他:“激動什麼?他人都來了,還能叫他跑了?要殺要剮,等事情落定再說。”
他撕開油紙包,“看看他帶了什麼來。”
裡麵是一份文件,折疊了好幾層。
德文的。
程柏升看得懂,幾乎要失態;盛長裕看不懂,卻瞧見了文件泛黃紙張上的褐色,儼然是血跡。
“居然有這份文件!”程柏升大喜,“很好,咱們算是有證據反駁了。”
盛長裕:“上麵寫了什麼?”
程柏升說給他聽。
車子很快到了法庭。
開庭前,聞驊和白總理閒聊幾句,兩個人都是關於今天審判的預測。
“我瞧見了軍警。怎麼,你打算當庭拿下他?”白立晟問。
聞驊:“板上釘釘的事。盛長裕沒少做叛國之事,咱們收集到的證據比較少而已。等定了罪,自然要拿下這種民族敗類。”
白立晟沉默片刻:“他打算怎麼反擊?”
“他無計可施。”
“盛長裕不是糊塗蟲,恐怕此事不簡單。”白立晟又道。
正式開庭。
上午,兩邊還是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快到中午時,有人急急忙忙跑進了法庭,不顧傀儡一樣的法官,直接跟聞驊耳語。
與此同時,白立晟的人也進來了。
其他人表情微變:這樣藐視軍事法庭,還怎麼審判?這種審判,能有力度嗎?
“怎麼回事?”法官不滿。
很快也有人給他遞了文件。
法官便瞧見,全國十二位大小軍閥,通電全國,申斥內閣和大總統府迫害華東四省大都督。
“……若不能釋放盛長裕,他們全部揮軍北上,要推翻暴政大總統府和內閣。”
法官看著這個,臉色大變。
盛長裕怎麼有本事聯合了全國的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