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尋仇,我沒想過自保。梁予,你早該死了,八年前那場大火,你就應該死,而不是叫聞蔚年和無辜同學替你死。今天,我來送你上路。”她靜靜說。
她的槍,藏在厚厚衣裳之下,她自己做了改造。
打出去後,聲音輕微,不足以震到院子外麵的隨從。
聞梁予今日心浮氣躁,因為審判在即。
他的隨從幾次在門口,想要進來傳話,但寧禎都阻攔,不許隨從進來。聞梁予沒想過得罪她,隻得順了她的心意。
他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心情焦灼,想要快點安撫好寧禎。
他兩頭兼顧,什麼都想要,卻萬萬沒想到寧禎敢直接上門殺他。
他都沒提防。
他天真把寧禎看作一名美麗又優雅的女郎,哪怕她提到了她父親的死,他也隻當做她在訴說委屈。
聞梁予也許從未正視過她。
她在倫敦的時候,領主的兒子騷擾她,差點侵犯了她,她將他騙到樹林槍殺了,又引來黑熊啃噬了他半邊遺體。
那件事,寧禎沒有隱瞞聞梁予。
聞梁予可能並不喜歡那樣狠辣的寧禎,他特意忽略那些事。在這個關頭,他眼中的她,仍是任由他支配的年輕女子。
而不是殺手。
寧禎殺了聞梁予,胸口一槍,而後將他拖到了臥房,清理乾淨血跡。
白思冉很快到了。
寧禎出發後,她叫孟昕良的女傭再次打電話給白家。
白思冉正在等審判結果,電話響起,對方自稱是聞蔚年的人,叫她過去,商議退親。
她一打聽,才知道寧禎大張旗鼓去了聞家。
又是寧禎的把戲!
白思冉想到了七寶盒,知道寧禎輸了之後不甘心,又耍詭計。
她好鬥,收到了挑釁一定要登門的。
隨從沒有阻攔她。
白思冉來的時候,客廳無人。她心下狐疑,敲了敲臥房的門,很快有點動靜。
寧禎來開門。
她靜靜看著白思冉微笑:“白小姐,請進。”
白思冉蹙眉:“你做什麼……”
話音未落,寧禎將她拉進了臥房,順手敲暈了她。
寧禎自己出門,眼角還有淚痕,聲音哽咽對聞梁予的隨從說:“彆打擾他們倆,他們有話說。說退親的事。”
隨從一驚。
外頭要翻天了,大少爺居然叫了兩個女人上門作陪,隨從心裡無比失望。
反正大事發生了,大少爺又改變不了什麼,做不了主,早點、遲點告訴他,都一樣。
隨從沒進去。
寧禎慢條斯理,離開了聞家,回到了六國飯店。
一進門,就瞧見盛長裕抱著孩子。
他穿著家常風氅,裡麵是夾棉長袍,可腰背比普通人筆挺,仍看得出是軍官。
他抱著孩子的場麵,並不顯得突兀與淩亂,反而是無比溫馨。
寧禎走上前。
盛長裕抱著圓圓,也站起身。四目相對,兩人眼睛裡的情愫蔓延,各自有了水光。
寧禎接過了圓圓,喊了乳娘:“帶圓圓回去睡覺。”
乳娘上前。
寧禎這才看向盛長裕:“要聊聊嗎?”
“好。”
“到我房間裡聊。”她說。
他便隨她上樓。她走前麵,他跟在身後,突然開口,“你袖子上有血跡。”
“我剛剛殺了聞梁予。”寧禎說。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房門。
她被身後的人推搡著抱緊,房門在身後用力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