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裕去了對麵的六國飯店,再也沒回來。
程柏升昨晚熬到了後半夜才睡,一大清早起來,洗漱後顧不上吃飯,就問副官:“督軍何時回來的?”
“還沒回。”
程柏升:“……”
雖然還沒有結婚,程柏升也感覺大事不妙。
大張旗鼓在人家隨從的眼皮底下,去睡人家太太,孟昕良會不會想要跟他拚命?
“太囂張了,真該活活打斷他的腿!”程柏升唉聲歎氣。
程柏升急得上火,卻也沒辦法,隻能先去吃早飯。
他在餐廳遇到了程陽。
程陽過了幾年野人的生活,社交上越發木訥,眼睛不怎麼看人。不過身體依舊筆挺結實。
“……程陽,你可能還不知道,督軍這些年沒虧待你父母。”程柏升對他說。
程陽立馬抬眸,雙目帶著殷切:“我父母怎樣?”
“還健朗。督軍每年都叫人給點錢。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督軍怕他們生活艱難,錢財上給了點幫助。”程柏升說。
程陽呆了呆。
程柏升:“督軍以為你叛變了,可他對我說,這輩子唯二不設防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他雖然嚴厲,卻不是刻薄寡恩的人,他始終把你當親信。”
程陽再次眼眶泛紅。
程柏升打趣他:“怎麼老哭哭啼啼的?今後他還要用你,打起精神。”
“是,我絕不辜負督軍的信任。”程陽坐正了,胡亂抹了眼淚。
程柏升問他,這些年怎麼不回蘇城。
“……我嘗試了好幾次要回去,可路上有人在留意我的行蹤,是馬幫的人。
督軍與馬幫不熟,肯定不是督軍授意的。我要是有了閃失,寧州同的心血就被辜負,他白死了。參謀長,我不敢冒險,一點兒風險也不敢承擔。
最近一年多,馬幫的人撤了。可我想著回去了,事情到底會怎樣,我那時候回去對督軍而言有沒有什麼價值。
我時常扮做乞丐,在城裡看看報紙,才知道審判開始。這個時候,聞太子爺應該確定我死了,不會再留人找我,我才敢北上。”程陽說。
又道,“聞太子爺收買我的時候,我們將計就計,他肯定不知道我手裡拿了什麼文件。我想要殺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給督軍爭取最有利的局麵。”
程柏升:“督軍一直說你行事不夠圓滑,但足夠堅韌。他沒有看錯你。”
程陽的性格,一根筋、穩重,做副官長可能不太合格,但絕對忠誠。
程柏升聊完了,打算叫人先送程陽回去,回鄉看望他父母,再回來當差。
盛長裕這次應該會給程陽放個旅長。
程柏升把事情處理完,已經上午十點,盛長裕還沒回來,他等不了了。
盛長裕總不會被人扣押在六國飯店了吧?
他立馬跨過馬路。
孟恒和乳娘在飯店後麵的回廊上玩耍,程柏升走過去。
他抱起了孟恒,想著先抓個“小人質”在手。
“……你家太太呢?”他問乳娘。
乳娘認識了他,把他當熟人了,如實相告:“太太一直沒回來。”
程柏升微訝:“她去哪裡了?”
乳娘對他的吃驚,有點不明所以:“太太被人抓去了東北,一直沒消息傳回來。”
程柏升:?
寧禎昨晚才回來,城裡全是盛長裕的人,她能被誰抓走?
“什麼時候的事?”程柏升按下心頭疑雲,繼續問。
乳娘:“我和小姐帶著圓圓到北城,太太去天津,就被抓走了。老爺去追了,應該沒事,小姐叫我們放寬心。我成天提心吊膽的。”
程柏升:“……你家小姐人呢?”
“還沒起床。”
程柏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