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榮眼睛哭腫。
聽到寧禎的話,她麵頰抖動了下。
“周少奶奶,往後不要輕易靠近督軍府。這是軍事重地,如果督軍非要把你當細作抓起來,我也沒辦法替你求情了。”寧禎道。
盛長榮從哭泣中抬眸,眼睛裡有了屈辱:“你在威脅我?這裡曾是我家,你算什麼東西?”
一時怒氣,無法自控,“你隻是盛家棄婦。不管我是誰生的,我都是大帥的女兒。”
“那你去哭墳,請大帥替你做主。”寧禎說,“我回頭問問我前夫,我算什麼東西。”
盛長榮:“……”
她憤憤然離開。
回到周家,她還是不停哭,說寧禎欺負她。
“她憑什麼,她哪有半點敬我?”盛長榮哭道。
周太太急得上火,見盛長榮這副樣子,怒急攻心:“你去求她,怎麼說了兩句還羞辱她?難不成要她跪下幫你?”
盛長榮詫異,看向婆母:“你沒瞧見她的嘴臉,怎麼說起了我?”
“她什麼嘴臉,也不是你口口聲聲‘她不敬我’的理由。她憑什麼要敬你?”周太太道。
盛長榮既震驚,又憤怒。
短短時間,婆母的態度全變了。
“……你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大?大帥夫人不肯見你,也不肯見我。軍政府很多官太太去探病了,唯獨咱們進不去,你想過沒有?”周太太恨鐵不成鋼。
她急得麵頰發脹,“沒用的東西,早知道我自己去找寧禎了。”
盛長榮豁然站起身:“姆媽,您這樣說我?您可知道我是大帥的女兒!”
“你把娘家所有人都得罪了,大帥的女兒有什麼用?大帥能從地下爬起來替你做主嗎?”周太太怒道。
“也比你們周家強。你們周氏不是靠著姻親,不是娶了我,哪有今日的風光?”
“周氏靠著大帥夫人,娶的是大帥夫人的心肝寶貝。如今,你還算什麼東西?”周太太冷笑。
盛長榮臉色發白。
周太太見她氣弱,多年受過的氣,全撒了出來:“哪怕失了智,也不該在臥房內供奉牌位。
稍微有點腦子都清楚,姨娘算什麼‘先妣’?你一邊吃著老夫人送過來的金山銀山,一邊祭拜一個姨娘,下九流都做不出這麼下作的事。”
盛長榮理虧,見婆婆氣焰高漲,唇角譏誚:“好,好!你們周氏這樣勢利眼,認定我要倒黴了。咱們且走著瞧。”
“你彆拖累我們。”
“你那個死鬼丈夫,已經把周家拖垮。要不是我嫁給你那個汙爛兒子,周家早滅了。”盛長榮一邊往外走,一邊罵道。
周太太也驚呆。
她竟敢羞辱先公公。
婆媳倆大鬨一場,被傭人當笑話,添油加醋傳出去,還說她們倆廝打成了一團。
這些話,周轉通過寧禎的二嫂金暖,傳到了寧禎的耳朵裡。
寧禎白日忙好了事,帶著圓圓回家去玩,金暖就把周家的事,說給她聽。
“不管是盛長榮還是舅母,都一樣的嘴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寧禎說。
金暖:“當年督軍為何要殺母舅?”
“看老夫人偏心護短的,就知道母舅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不是貪汙就是出了大事故,督軍才殺他的。”寧禎說。
金暖:“你下次打聽打聽。”
“下次再說。”寧禎笑道。
她把圓圓和金暖的兩個孩子放在一起玩。
三歲的寧冬、兩歲的圓圓和一歲的小侄兒,三個蘿卜頭,在乳娘的陪伴下滾來滾去,一身臟。
金暖看得眉開眼笑。
寧禎說她:“你真生了兩個。”
“我還想再生兩個。”金暖道,“姆媽生了四個。要不是孩子多,這幾年不知怎麼熬過來。若隻有你和大哥,一個在駐地,一個跑出去,沒兒女在身邊,日子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