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鏗的手臂雖然受了劍傷,但卻沒把一個沒練過武的八歲小兒放在眼裡。
隨著他步步逼近,楊康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握緊了藏在袖中的短劍,眼下隻有拚命了!
“我家大人因你而死,你這個小畜生,是真的該死!”
鄧鏗伸出手來,他打算將楊康活活扼死,以此來祭奠韓侂胄在天之靈。
三,二,一!
楊康卡著最後的節拍,左手握拳打出——
“嗬嗬......”
鄧鏗乾笑了兩聲,完全沒當回事,輕易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一個八歲小兒,打在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他又有什麼好忌憚的?
“很快的,我會讓你死的很快的......彆掙紮,越掙紮就越痛苦!”
他一隻手向前掐住了楊康的脖子。
抬頭望天,似是在禱告:“相爺,我為你報仇了!”
緊接著,手指就要發力——
就是現在,真正的機會!
楊康左手的力氣猛地變大,反抓住了鄧鏗的手指,與此同時,右手蓄勢已久的短劍一往無前地刺出。
對準了鄧鏗的心臟!
刺破他衣服的瞬間,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短劍頓了一下。
楊康半個身子往前壓,就像突破了一層紙皮似的,白刃沒入。
鄧鏗瞳孔猛地放大。
怎麼......可能......這小子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出發前,他和孟銑二人都在裡麵穿了一層布甲。
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楊康手中的镔鐵短劍,竟鋒利如斯。
至死都未能想通的,則是一個八歲小兒,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楊康也隻是殊死一搏,沒想到還真成了!
看似簡單的偷襲,其中的力道、精準度都是缺一不可,倘若沒有兩世疊加的效果,是絕對乾不成這事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手中這把镔鐵短劍。
這把镔鐵短劍就連陳玄風的鐵布衫都擋不住,區區一層布甲算什麼。
但讓他偷襲得手一次,另一個是怎麼也不可能再上當了。
“兄弟!”
眼見鄧鏗倒地,孟銑一聲痛呼,當即拔起長刀,一個踏步向著楊康劈去。
“老子要你死!”
長刀剛揮出,隻聽一陣破空之聲,一粒石子飛射在孟銑手腕上,徑直將他手中長刀打落。
又見一道灰影好似一隻大雁在夜幕中劃過,眨眼間已落在茶館門前,卻是一個道人!
楊康眼睛微縮,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那道人身著青黑色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劍把上黃色絲絛在風中左右飛揚。
“牛鼻子多管閒事!”
孟銑幾乎失去了理智,撿起長刀又向著道人砍去。
道人臉上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哼聲道:“自討苦吃。”
但見他兩指一伸,已穩穩接住疾馳的鋼刀,任憑孟銑麵紅耳赤,卻是動彈不得。
“咣”的一聲脆響,那鋼刀竟被生生折成了兩段!
道人青袖一揮,不著痕跡打在孟銑胸口,便將他拍出去三丈遠。
孟銑被這一掌直接打醒了,心道對方是故意手下留情,哪裡還敢怠慢,當即忍著內傷拜道:“敢問道長法號?”
“怎麼,打算日後找我報仇?”
“不敢......”
“哼,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丘名處機!”
孟銑眼皮子一跳,忙不迭拱手:“原來是長春子當麵,後會無期!”
話落,一跳一跳沒入林中不見了蹤影。
丘處機瞥見地上早已斷了氣的張十五,歎了口氣。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少年張三跑了回來,跪在張十五麵前,就是一陣哭嚎。
原來,他之前並不是逃走,而是收到了張十五的暗示,跑去請客宿牛家村的丘處機。
隻是丘處機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麵對這樣的生離死彆,丘處機也沒有任何的安慰。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了一粒丹藥,交給了一旁的孫侍女。
“服下這解毒丸,等會兒再用菜油清洗掉毒砂。”
孫侍女聽見了“丘處機”名號,也不疑有他,接過解毒丸服下,道了聲謝。
丘處機又闊步走到屋內,眼見倒在地上的鄧鏗,“咦”的一聲:
“這等好手,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兒手中,真是怪......”
一抬頭,瞥見楊康手中那把熟悉的镔鐵短劍,丘處機雙目微張,一閃而至,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這把短劍,從何得來的?快說!”
這丘處機還真是神經大條,他都滴溜著這把短劍晃蕩半天了,他這才看到。
“這是我娘給我的......”
在丘處機麵前,他隻能裝嫩。
“你娘?”
丘處機一愕,旋即大喜。
“你娘,是不是包惜弱!”
楊康點了點頭。
劫後餘生,天大的機緣這不就來了嗎!
“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找到你了!”
丘處機喜上眉梢,高興了一陣,才又問道:“那你叫做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