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石抹安塔,而多利,他死得是真值!
首先是為民除害。石抹安塔之惡名在中都能止小兒夜啼。
其次是從撫州前線調走了石抹明安,杜絕了他日後叛亂的可能性。
再次是收服了張天綱等士子,充實了趙王府班底,這些人也是楊康幾年內的耳目和手腳。
最後則是進一步拉攏了耶律楚材。耶律家族與石抹家族可是世仇,耶律楚材的父親耶律履便是因為石抹家族的陷害而被流放,終鬱疾而亡。
沒想到,楊康回到府上,還有意外之喜。
完顏璟在朝堂上同大臣們爭得麵紅耳赤,最終打了個折扣。
封爵這種名義上的雖然免了,但實質性的東西卻一點兒沒少。
楊康得到了“猛安”的封號。
猛安,也就是千戶的意思。如今整個金國加起來大概有三百多個。
但像楊康這種十歲的猛安,真是前所未有。
要知道,猛安並非虛爵,而是領實職的。
其地位高於一般的刺史州,相當於防禦州,大約是三四品級。所屬地方的軍、政、財三者一手抓,權力相當之大。
“這真夠意思的!自己這一聲聲祖父沒白喊啊!”
楊康看著授命文書,心中暗自想到。
他這個猛安的封地剛好就在中都東郊的大興縣,毗鄰中都東南門戶的通州。
這大興縣後世還有個名字,叫做朝陽區。
完顏璟覺得這個猛安封號,完全配不上好大孫的孝心,於是又口頭許諾楊康多多努力,再過幾年給他封個萬戶侯。
對此,楊康也隻是笑笑。
再過幾年?才萬戶侯?格局是不是有點小了。
“我大金建國以來,還未曾有過十歲的猛安!”
“是啊,是啊,小王爺前途不可限量!”
整個趙王府自是沉浸在一片喜悅當中。
......
後宮西苑慶元宮。
此處原為皇後居住的慶和宮,完顏璟特意為元妃而改名。
此刻,慶元殿中,三十好幾的完顏洪煦正依偎在元妃懷中,好似一個七八歲小兒一般。
元妃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母子二人都不以為這樣有什麼古怪。
“娘,那趙王如今是得意至極了......立儲之事,父皇究竟是什麼態度啊......”
“煦兒,你莫急,你父皇心中是有你的......這個皇位終究還是你的,近來,你就什麼都不要做,靜候時機。”
完顏洪煦有些不耐煩道:
“看見趙王那耀武揚威的模樣,我就心煩......近來父皇對那個小野種是青眼有加,您說他會不會一糊塗,改立趙王?”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元妃幾乎是尖叫道,“除非娘死了,否則那個野種休想上位!”
“老小兩個都是野種,遲早娘讓他們都死在你手上......”
元妃抱著完顏洪煦,目光充滿了陰狠毒辣。
“對了,煦兒,近來西夏那邊,派人來求親了。”
完顏洪煦一愣。
求親?他大金皇室中女丁衰薄,幾乎沒有適齡的女子啊。
“那個西夏王子李靈,求娶我大金皇室女子。你父皇有意將完顏永濟的小女兒蓁蓁遠嫁......”
完顏洪煦瞬間就明白了!
那蓁蓁郡主,乃是完顏永濟老來得女,而且就這麼一個子嗣,自是視若命根兒一般。
他若是借此運作,便能拿捏住完顏永濟那個老東西,讓搖擺不定的宗室站在自己這邊。
“娘,我明白了!”完顏洪煦在元妃懷中撒了個嬌。
元妃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寵溺道:“我兒打小就聰慧,這大金國祚,也隻有我兒才配繼承!”
......
大雨滂沱的夜晚,大萬壽寺前。
百裡隼正跪在暴雨中的廣場上。
從早上到現在,已過去足足八個時辰。
他是一口水沒喝過。
此刻,將他渾身淋透的雨水,正沿著他的頭發流下,雨水打濕了他的眼睛。
他張開嘴大口飲入肮臟的雨水,挺直的腰杆仿佛石柱一般,任憑雨水衝刷也巋然不動。
白日裡一個個路過的人,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金超嶽的訓斥猶在耳畔:
“你這個廢物點心,一點兒小事也辦不好!給我去外麵跪著,沒本座的命令,不準起來!”
金超嶽早已不在萬壽寺了。
但百裡隼卻不敢擅自離開。
在家他不聽話,最多被打兩巴掌。
可金超嶽這個師父,一言不合就會要了他的命。
他是金超嶽的第七個弟子,也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
前麵六個,都被金超嶽活生生折磨死了。
但為了學到金超嶽的武功,百裡隼已忍受了三年。
三年間不知受了多少屈辱打罵,這一次,也算不得什麼!
這回被罰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自己擅自放那個世子進入了福安宮,讓金超嶽在榮王麵前丟了麵子。
如果不放他進去......百裡隼根本沒有想過,因為落子無悔!
趙王世子乾成了大事,受到了今上的嘉獎,但卻忘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