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紜的心瞬間墜入穀底。
她乾澀地問:“那,莊禾在哪裡?”
等待紀李回答時,紀小紜不由得捏緊衣擺。
紀李囁嚅著沒說話,紀小紜轉過頭,打算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找人。
剛邁出步子就迎麵撞上沈耀。
紀小紜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洶湧而下。
沈耀嚇住:“小紜姑娘,好端端哭什麼?”
紀小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快告訴我莊禾在哪裡?”
沈耀指向紀小紜房間的隔壁:“莊禾受了重傷,大夫正在給他包紮。”
“不必著急,大夫說莊禾的情況沒那麼嚴重。”
紀小紜眼中迸射出光亮,她沒回應沈耀,而是頭也不回地跑去莊禾所在的房間。
她立在門前,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推開。
最好心裡建設後,她深吸氣,緩緩推開木門。
伴隨著‘吱呀’的聲音,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正在包紮的大夫嚇一跳,看到紀小紜正雙目通紅的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莊禾。
他識趣地挪到一邊,紀小紜飛撲到床邊。
莊禾渾身上下都纏著繃帶,繃帶上還有血跡滲出。
紀小紜哽咽著問大夫情況。
大夫道:“這位公子的外傷比較嚴重,不過沒有傷及內臟,救治及時,外傷養個十天半月就能好。”
紀小紜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幾分,她的視線逐漸朦朧,眼淚決堤般洶湧而下。
她努力擦拭眼淚,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窩囊。
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一想到莊禾被人砍那麼多下,她就難過不已。
與莊禾認識這麼久,紀小紜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看到莊禾這般狼狽的模樣。
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許是聽到紀小紜的哭聲,毫無知覺的莊禾眉頭微動。
他吃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紀小紜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
眼淚落在手背上,灼燙的厲害。
他指尖輕顫,努力抬手。
莊禾不想看紀小紜掉眼淚,他想幫她擦眼淚。
奈何手臂沒有知覺,沉重無比,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抬起。
突然泄力,蝕骨灼心的痛席卷而來,莊禾疼得直抽抽。
紀小紜聽到動靜,眼淚也忘記掉,詫異地看向莊禾。
兩人四目相對,莊禾咧嘴傻笑。
想安慰紀小紜,那話在喉間滾動兩下,竟什麼也沒講出來。
紀小紜破涕為笑:“真是個傻子。”
她看出莊禾的意圖,也不舍得埋怨。
莊禾還不死心,伸手想拉住紀小紜。
紀小紜半蹲下身,輕輕拉住他的手指,柔聲道:“你現在受很重的傷,不能亂動。”
“放心吧,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一直照顧你。”
紀小紜真心實意地笑起來,從沒有哪一刻有這般開心。
莊禾眼眸彎起輕微的弧度,拇指搓撚著紀小紜的手背。
站在門口的沈耀看到這一幕,不由心生羨慕。
以前他還瞧不上紀小紜,如今來看,莊禾的眼光沒得挑,紀小紜的確值得他為此前仆後繼。
沈耀關上門後長歎一聲,什麼時候他也能有像莊禾和紀小紜這樣的神仙愛情?
身為皇家子弟,這無疑是奢望。
沈耀站在院子當鐘,眺望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