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六靜溫聲提醒:“紀姑娘。”
紀小紜猛地抬頭,這才鬆開咬爛的下嘴唇。
她再次低下頭,滿臉痛恨。
歸根結底,都是她的錯。
噗通紀小紜直挺挺跪下,仰頭望著六靜。
“大人,你能幫幫我嗎?”
“我想救他!”
紀小紜雙眼含淚:“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隻要可以救他!”
六靜從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上花紋繁瑣,還鑲嵌著鑽石,匕首上處處是古樸的氣息。
六靜把匕首放在紀小紜手心。
“想要救人,就要殺死一個人。”
紀小紜表情堅定:“殺誰?”
六靜緩緩吐出:“張玉書。”
紀小紜渾身一震,六靜解釋道:“想讓莊禾活著,張玉書必須死。”
“但,”他話鋒一轉:“殺人會牽連因果,你殺死張玉書,你要承擔殺死他的因果。”
“也許下輩子就再無投胎成人的機會。”
紀小紜毫不猶豫點頭:“張玉書該死,哪怕下輩子成為畜生,為了莊禾,我也會殺死他!”
她站起身,眼中是濃烈的殺意。
轉身之前,紀小紜回頭望著莊禾。
莊禾臉色慘白,呼吸卻是平穩的。
上輩子莊禾為她犧牲那麼多,換來這次的重生。
這輩子能有精彩的人生,都是莊禾的功勞。
所以她也要做點什麼報答莊禾。
紀小紜再次折返停在莊禾身邊,她半蹲下身,顫抖的手輕撫過莊禾臉頰。
“等我把他殺了,我們就能長相廝守。”
“你要早點醒來,我們還沒成親呢。”
紀小紜眼中是濃鬱的眷戀,深深看莊禾一眼後,她毅然離開。
紀小紜走的飛快,恨不得立刻抵達京城殺了張玉書!
等紀小紜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六靜蹲下身,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白色的瓷瓶,放在莊禾鼻子下晃兩下。
莊禾慘白的臉色逐漸恢複紅潤,不過片刻,他驟然睜開眼。
六靜淡淡地收回玉瓶,手腕猛地被莊禾擒住。
他力道很大,箍的六靜手腕上有一圈紅痕。
看向六靜的眸子中有化不開的殺意。
“六靜,我這麼信任你,你為何這麼做!”他嘶吼,語氣中滿是質問。
他雖然昏迷,但六靜和紀小紜的對話他能聽得一清二楚。
甚至能感知到紀小紜的情緒,可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像是一具屍體一般躺在地上。
莊禾眼裡都是嗜血之意,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倘若紀小紜出什麼好歹,你不怕我屠戮寒山寺所有人嗎?!”
六靜無奈歎氣,他輕鬆掙脫開莊禾的桎梏。
“莊禾,你我認識多年,何曾見過我亂來?”
莊禾蹙眉:“那你也不該讓紀小紜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六靜看起來神情有些悲傷,片刻後才說:“我上輩子已經幫過你,這輩子你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
“至於我讓紀小紜去殺張玉書,這是他們兩人的因果。”
“如果紀小紜不斬斷自己和張玉書的因果,後患無情,你若是能幫他,此事我早告知與你,不至於現在特意迷昏你,再讓紀小紜出手。”
六靜背對著張玉書,仰頭看天:“上輩子張玉書可沒有成為駙馬。”
“這輩子紀小紜改變,張玉書進入公主府成為駙馬爺。”